“哎,陽哥。”覃少華手肘了一下我,手指著桌上的手機,“你繼母給你打的電話。”
“知道了,喝酒!”我不耐煩的擺手說道。
然而,我沒想到趙芳華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樣,一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行吧,我實在是受不了,給幾個哥們比劃了一下,示意自己先去上廁所,順便接電話。
到了男廁所,我嘴里叼著根煙,一只手拉開褲鏈,另一只手拿著手機接聽了趙芳華的電話。
“講啊,咩事啊(什么事)?!”
“你爸,他,他喝了點酒,然后暈倒了,你,你趕緊回家一趟!”
我很不屑地冷笑一聲,“趙芳華,我說了我不想回家,我還要跟你說多少次?嗯?你也就比我大個三歲而已,能不能有點智商?至于找這種破理由嗎?!”說完,我哆嗦了兩下,拉上了褲鏈,方才說話的聲音有點大,讓廁所里的其他男性同胞都多看了幾眼過來,不過我倒是一點也不在乎。
“不是啊,你聽我說,這是真的,你趕緊回……”
“行了、行了!嚷嚷什么啊,我今天拍畢業照,明天起來了我再回家去,掛了!”我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說完就把電話給掛掉,回去卡座那繼續和宿舍的好哥們喝酒去。
……
一夜狂歡,清晨,瓢盆大雨。
“無言的親親親,侵襲我心,仍寧愿親口講你累得很,如除我以外在你心……”一陣陳柏宇的《你瞞我瞞》的鈴聲把我從醉酒的睡意中迷迷糊糊給吵醒。
無奈之下,我很是不情愿的摸到了手機,閉著眼睛看都沒看就直接接聽了電話,“誰啊,有事快說。”我很是不耐煩的對著手機的話筒說道。
“您好,請問是方信陽,方先生嗎?我這邊是廣州京溪南方醫院的,您的父親方衛國他突發心肌梗塞,目前……已經搶救無效了,您作為他的家屬,還請過來一下吧。”
“你說什么?!”
對方這么一說,老子立馬就清醒了,直接一個激靈從床上彈射起來,拿著電話恍惚那一瞬間,我卻看到此時自己正赤luo著身體,旁邊還有一個和我一樣沒有穿衣服的女人背對著我在熟睡中,但這會我的關注點不在這里,在我眼里這不過是晚上出去酒吧玩的一個女人罷了,連人是誰都不知道。
“我沒說錯,您也沒聽錯,盡快過來吧,您的母親已經在這里等你一夜了,很抱歉!”說完,對方就掛掉電話了。
我放下手機,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心里開始感覺慌了,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呸!不可能是真的!收拾好這一切,我連忙下去取車,開著我的坐騎保時捷718趕往了醫院。
坐在車上,我不停的抽煙,但喝了酒之后醒來本就很渴,這下感覺喉嚨干燥得很。冷靜下來之后,我忍不住慢慢地回頭想起昨天晚上趙芳華和我說,方衛國突發心肌梗塞暈倒了這件事,原來那不是玩笑話,不是為了讓我回家而撒的謊!
此時得知自己父親突然離世消息的我,猛地一腳踩下油門趕往南方醫院,像是在發泄著情緒一樣,如果不是自己當初那么固執,沒有去聽信趙芳華的話,也許,一切都還有機會……
到了醫院,趙芳華和一個熟悉的面孔站在手術室的門口那哭喪著臉,當護士們把我父親從里面推著出來的時候,我剛好趕到。
“爸!!”
這一下,我連走路都不那么穩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我連忙爬起來走到推車的旁邊,確認是真的是我爸方衛國時,那懊悔莫及的眼淚當即就從我的雙眼狂涌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不知所措和傷心欲絕的哭喊……
“爸……你,我……爸!嗚嗚嗚……”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