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幾本啟蒙書,加起來也不過萬把字。
若只要求背熟,連半個月都用不上。
但真學起來才會發現,要學的豈止是這萬把字。
內中典故細講起來,非數月之功難盡,這還是賈琮借用前世學習方法之利。
再加上書法及繁體之難,也耗費了數月之時,使得賈琮乃至今日,方讀《大學》。
說起來,只耗費這么短時間就掌握書法,還是托了賈琮前世酷愛書法之福。
當初他本是打算靠懸筆來鍛煉雙手的穩定,以便更好抓穩手術刀。
只沒想到,甫一接觸,賈琮就發現他對書法極為喜歡,甚至有一段時間到了癡迷的程度。
前世書法已然沒甚大用,只能當個愛好。
然而到了這個世界,書法卻幾乎成了一種根本,讀書人的根本。
若無前世之根底,怕只書法一項,就要耗費數年來磨煉。
當真世事無常,福禍相倚。
沒有過多感慨,賈琮將《大學》兩千余字誦讀過一遍后,又取來宣紙,添水磨硯。
他原本的文房四寶并書籍紙張都被趙嬤嬤打著賈赦的名義收走了,也不知丟到哪里去了。
如今這些,都是賈政所贈,俱是上品,很好用。
賈琮自己設定的計劃,是每日書寫兩篇大字。
一篇《顏勤禮碑》,一篇《多寶塔碑》,都是他前世臨過無數遍的字帖。
而今日,他還要多寫一篇《大學》。
好記性總不如爛筆頭。
磨好墨后,賈琮端坐桌幾前,提筆寫道: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
寫罷一句,賈琮端詳了一遍,加深記憶后,正要再書,卻忽地聽到了叩門聲。
“咚咚。”
聲音很輕,賈琮初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輕輕的叩門聲再響起一遍時,他才確認真的有人在敲門。
他忙將筆放下,前去開門。
心里卻揣測,是誰又登門。
莫非是賈璉去而復返?
他依舊赤著上身,沒有穿衣。
不是他有暴露癖,只是用櫸柳樹葉,雖然不疼,但很癢。
用清水洗罷后,暫時不好接觸衣裳,以免再度過敏。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來人竟會是女眷……
“呃……”
看著門外身著黃杏羅衣,面帶溫婉微笑的秀美女子,賈琮一時竟不知如何招呼。
“呵,你不認得我了?”
那年輕女子見賈琮眼神似茫然,抿口輕笑一聲后,問道。
賈琮忽地腦中一閃,想起了來人是誰。
他穿越到這具身體上,其實也接收了些“前任”留下的記憶,恍似看了一場電影般。
在那些寥寥無幾的記憶里,除了對賈赦、邢夫人和趙嬤嬤等人的畏懼外,終究還有一抹亮色。
便是眼前此人。
賈琮面帶驚喜,脫口而出道:“平兒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