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聽到這些話后,賈母看向她的目光,意味深長。
她心里明白,賈母或許不會關心那個庶孽的死活,可是……
丟人都丟到族里,丟到外面去了!
這就在警告她了。
因為這件事,昨夜一夜邢夫人都沒睡踏實,著實氣的肝疼。
“太太,我尋思著,這事怕沒那么簡單……”
王善寶家的瞅了瞅邢夫人的臉色,小聲道。
邢夫人著實沒有猜謎的心情,不耐煩道:“又有什么名堂?”
王善寶家的忙道:“太太,您想啊,往年那些人雖也奉承二太太,那是因為二太太慣會拿公中的銀子施恩惠,收買人心。
可那些人奉承歸奉承,卻不會像這次這般得罪太太您。
老爺和太太是那個孽障的老子娘,管教管教不成器的兒子,關其他人什么事?”
邢夫人一聽,登時反應過來,往頭上插的珠釵都暫停了下來,她扭頭看向王善寶家的,道:“這話說的在理,老爺和我不過是管教管教不懂事的小畜生,誰家不是這般?
再說,往日里她們拿那小畜生的出身說嘴笑話的還少了?
西邊那個,這般著緊那個小畜生,不就是為了留著他,專門惡心老爺和我嗎?
有那個小畜生在,他才能占著大義……哼!
那以你看,昨兒她們這是怎么了?”
王善寶家的陰陰一笑,道:“昨兒太太受了氣,我就托人去打聽了。
費了好大力氣,還花了十幾兩銀子,終于讓我給打聽到了。
太太您猜怎么著?”
邢夫人聽她說銀子的事,心里有些不自在,不過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好吝嗇,道:“你這老貨,我的梯己銀子不都是讓你在掌管嗎?
花了幾兩就支幾兩,這會兒磨什么牙。
你快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地忽然間,我就成了闔族都指責的不賢毒婦了?”
王善寶家的聞言先輕笑一聲后,見邢夫人臉色愈發難看,忙道:“太太,若是那孽畜是個頑劣的,老爺太太怎么管教旁人都沒法說嘴。
可他要不是頑劣的,是個勤學懂事的好孩子呢?”
“放屁!”
邢夫人罵道:“那個畜生才多大一點,又賭博又演戲,和他那死鬼娘一樣下賤,也算得上好孩子?”
王善寶家的哼哼笑道:“這道理咱們明白,可旁人不明白。
太太怕是不知道吧,耳房里那個孽畜,每日里都要寫學里太爺布置下的課業。
還常寫些文章,托環哥兒帶去學里,請太爺點評指點。
這般作態,太太您說說,那學里的太爺能不喜歡?
他老人家動動口,族里不都知道了那孽畜是個好孩子?
再一打聽,這罪過就都落到了老爺太太頭上了。
尤其是太太您,倒成了嫡母不慈……”
“好哇!竟是這般!我說怎么……”
邢夫人聞言,又驚又怒,氣的肺都快炸了,一張臉也不見人色,如若金紙。
本來昨日受了莫大的屈辱,又慪了一夜的憋悶,實在沒處可發。
如今總算找到“始作俑者”了,她全身顫栗著,哆哆嗦嗦道:“這個小畜生,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快拉出去打死,快快拉出去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