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回道:“琮三爺在派人請太醫,又代老爺送走了客,還讓人照顧好鏈二爺,打發我們進來傳話給老太太、太太。
他護著大老爺回了東路院,說還要搶救大太太,一個都不能有事。
琮三爺臨走時,還讓奴婢問問老太太,是不是請東府的珍大爺過來先把事管起來。”
聽婆子說完,賈母心中初聞賈琮管事的厭惡感消散了大半,連聲道:“對對對,快去請珍哥兒來!老天爺啊,這是造的什么孽啊!”
許是覺得都處置的差不多了,賈母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
王夫人、薛姨媽聽聞賈政和寶玉暫無大礙,放下心來,不過到底記掛著二人,便勸道:“老太太且安心,許是不到這個地步。不如先去看看……”
賈母聞言,忙點頭道:“快走快走,先去看看老爺和寶玉。”
……
東路院。
如今賈赦昏厥,邢夫人瀕死,連作威作福的王善寶家的,也奄奄一息。
賈璉又不在……
此刻,能說上話的,只有賈琮。
盡管平日里少有人拿他當回事,可此刻,東路院卻也只有他能做主。
帶人回了東路院后,先讓人把賈赦送回正臥房安置好,賈琮徑又去了邢夫人處看望。
此刻,邢夫人面如金紙,氣若游絲,一絲反應也無。
了解情況后,賈琮稍做檢查,心里就有數了。
其實劍傷雖嚴重,卻還不致命。
關鍵是最后王善寶家的那一壓……
胸腔內本是負壓,縱然有創傷,只要不是三菱刺那種歹毒武器,在負壓的牽引下傷口都會自動閉合,緩緩恢復。
若只是一道劍傷,上了藥包扎好后,將養些日子也就恢復了。
然而那一壓,卻生生將邢夫人一條命給壓去了大半。
創傷口猛然張開,大量空氣涌入,負壓被破壞,牽張功能消失。
再加上沒有消炎藥……
應該勉強還能救活,只是邢夫人日后怕連喘氣都困難。
成為廢人,只能在床榻上茍活。
不過,這樣也好。
倒是意外收獲……
只是眼下無論怎樣救治,賈琮都不能親自,否則日后邢夫人受難時,只當是他在使壞……
念及此,賈琮冷靜吩咐道:“不能等太醫了,傷病多太醫少,時間耽誤不得。我記得后廊下不遠就有一家同濟堂,派人速速請了郎中來。”
只是此時五六個婆子,七八個丫鬟亂糟糟圍在一旁,哪個都不愿動。
賈琮還沒有支使她們的威望……
見此,賈琮揚起眉頭,喝道:“家里還有規矩沒有?爾等想眼睜睜看著太太出事?若是誤了治傷時機,我必稟明老太太,治你們一個怠惰奸邪之罪!”
這時,眾嬤嬤丫鬟似乎才回過神來,想明白了東路院今日變故之后將會發生的變化。
老爺太太未必能活,鏈二爺已廢,東路院這份家業怕只能落在眼前這位三爺身上。
真真好氣運啊……
想清楚這點,眾人的面色多發生了變化,隱隱諂媚起來。
一個二個這才忙活起來。
派人速速去前面通知,沒過多久便請了一老郎中回來。
不過這老郎中也只能略盡人事,把完脈后,礙于女眷,指使著婆子將傷口包扎后,又開了副湯藥。
只說熬的過這五日,便能活命,熬不過的話……
只能看天意。
做完能做的,吩咐留兩個老陳的嬤嬤和兩個丫鬟在廂房內守著后,賈琮又攜郎中去了正臥房,賈赦處。
相較起來,賈赦的情況,遠比邢夫人要嚴峻的多。
同濟堂的郎中連盡人事的手段都沒,診完脈后,只說病入骨髓,藥石無醫。
可賈琮卻不愿放棄,揖禮央求道:“先生請務必救家父一救!”
雖然賈赦已經到了肝昏迷的地步,西醫已經沒什么好法子了,但賈琮卻知道,對于這種癌癥后期,西醫沒法子,中醫反而能很好的調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