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二手下的穿街過巷的販夫是耳目,世翰堂下那百余說書先生則為口舌。
耳目易尋,口舌難得,不到萬不得已,賈琮舍不得丟下那些說書先生,不僅不會丟,還要繼續擴增……
倪大娘又憐愛的看向賈琮,道:“哥兒這點年紀,就要去九邊那等苦寒之地,不如讓老二給哥兒做個長隨馬弁,有自己人照顧著,總放心些。”
賈琮笑道:“此去未知幾年,大娘年紀大了,嫂子又有了身子,老二離不得家。我身邊也不缺人,大娘放心就是。對了,大娘一家可有去處沒有?若沒有,不如先進國公府里暫住些時日?”
倪大娘忙笑道:“這倒不必,我們去城外鄉下親戚家住些時日就可。”
倪大娘一輩子在市井中過活,雖不識字,卻活出了出世的智慧。
賈琮不在,他們若去國公府,怕連三等奴才都不如。
又閑話幾句,敲定在賈琮出征后三日內,倪家隨之出城避禍后,賈琮便從倪二家出來,去了通義坊鼓樓大街后的那間小院子。
如今邱三掌著整個香皂制作的工藝,雖說對外宣揚這套法子都在葉清手里,作坊也在葉清城外莊子上,但核心事宜一直都為邱三掌握,就連售賣和宣傳法子,都是他一手操辦,是難得的商業人才。
不過每月逢十之日,他都會來這座小院,等候賈琮的差遣。
這一次,賈琮并無許多事吩咐,只叮囑他在自己未歸前不要來此小院,又從邱三手里拿了五只木盒和幾只拳頭大小的瓷瓶。
木盒中內存工匠精心打造的銀質注射器,以及消毒過的紗布若干。
而瓷瓶中,則備著提煉出的酒精。
往九邊,不拘是東北、正北還是西北,若沒個傷風感冒,都是逆天而行。
提前備用些必須品,便是應存之義。
另外,還有這一月沁香苑的收益,四千兩銀子整。
連上幾個月的收益加起來,除卻開支,賈琮手里有一萬兩銀子。
這筆銀子在當下不算太多,但也絕不算少。
之前之所以沒有開掛大肆斂銀,最重要的緣由,便是他的地位還太尷尬。
但這次回來后,就會大大不同了。
因為那時,賈赦必然已死,他將承爵……
而這次從軍,他自然不可能運籌帷幄,決勝疆場。
莫說他現在只是一等將軍之子,縱然是國公親子,也沒機會第一次從軍就領兵作戰。
軍國之事,焉能兒戲?
哪怕果真有人讓他帶兵去前線廝殺,他也必會想法躲開。
因為那不是想送功勞于他,那是想送死于他。
但又不能果真用時間去熬資歷,所以,手中這些資本,就是他博取富貴的籌碼。
至于到底如何運用,他還沒有頭緒,這等事,本就在于機變。
總之,賈琮相信,必不虛此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