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拱手還禮,卻被李虎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眼中不由閃過一抹苦笑。
李虎松開手后,上下打量了賈琮一番,點頭道:“精瘦成這般模樣,可見吃了大苦頭。你月余功夫行走數千里,雖然精騎奔襲和大軍行軍不同,但你這速度,也是達到了極限,不遜漢之去病。”
賈琮彎起一點嘴角,看著李虎道:“驃騎校尉,我怎么聽出一點酸意?”
李虎聞言,黑臉一紅,嘿嘿笑著往賈琮肩頭捶了一拳,磊落道:“你小子還好意思說!我原本就是奔著這個冠軍侯去的,用我家國公換都成!結果讓你給捷足先登了……清臣,你仔細些,宣國公那邊人都嫉恨的要命。昨兒成國公府的小瞇縫眼兒還說今日要來生事,你提前做些準備。那群下三濫頑意兒,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賈琮聞言點點頭,看模樣并不在意,道:“子重放心,我有數。”
見他這般,李虎便不好說什么了,其他屠承、左思等人則暗自皺眉。
他們知道賈琮對李虎有救命之恩,所以才給李虎這個面子,上門吊祭。
李虎今日來,與其說是吊祭,不如說是來給賈琮壓場子。
他們就是一起來助拳的。
結果一番好意,人家卻不放在心上,豈能讓人喜歡?
李虎卻是個大氣的,他心知賈琮非尋常少年,城府極深,自有成算,便拋開這些不提,對賈琮正色道:“清臣,令堂仙逝,帶我們去靈前祭拜一番吧,總要磕個頭才顯恭敬。”
此言一出,莫提賈政并賈家族人面色動容,連賈琮都遲疑起來,道:“這……不必了吧?”
李虎皺眉道:“這叫什么話?你我異姓兄弟,令堂仙逝,我若不去磕個頭,旁人只道我李虎狗屁不通。”
賈琮聞言,這才點頭,道:“也罷。那其他兄弟先在這候著?”
他清淡的目光看向屠承、左思等人。
他與這些人并無交情,自沒有讓他們也去磕頭的道理。
李虎本想讓他們一并去,不過見屠承等人明顯不愿,也不強求。
對賈琮道:“好兄弟,再尋個地方吧,咱們人多占地方,不好礙著你家老爺招待來客。”
賈政自然忙說不妨事,賈琮與他分說了兩句后,便引著一眾將門衙內,往偏廳而去。
等讓左思、屠承等人在偏廳落座后,又引著李虎前往靈堂。
恭恭敬敬磕了頭后,李虎對賈琮道:“清臣,尋個安靜的地方,咱們說會兒話。”
賈琮便又引著李虎進了里面廂房。
進房后,李虎面色凝重的看著賈琮,眼神焦急道:“好兄弟,你怎能接下這個差事?難道你不知,這是一條絕路?!”
賈琮輕輕一嘆,道:“我何嘗不知?只是……我又哪有選擇的余地?不過子重也不必擔憂太甚,當今天子乃千古未有之明君也。只要我一心忠于王事,想來就算我將人都得罪了去,天子也會護佑于我。天子愛民至斯,吾亦為天子之民也。”
李虎聞言,差點氣笑,就想說的更直白些,卻忽然見賈琮的目光有異。
他悚然一驚,想起了他父親曾提點于他,在外說話務必注意分寸,仔細宮中“中車府”的“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