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見他還如此能吹,也就放下心來,但到底還是留下了寶釵在家照看他……
“唉,沒想到璉二哥哥就這樣沒了。”
探春坐在熏籠邊,還是有些傷感道。
雖然賈璉長她們不少,素日里幾乎沒什么往來,但到底是自家兄長。
她往來的少,湘云就更少了,不過也跟著難過起來,伸平雙腿,躬著身往前探,抿了抿嘴,道:“我也沒想到,鳳姐兒會哭成那般,他們倆……唉!”
賈琮一邊將半干的頭發散開,一邊淡淡道:“逝者已矣,生者仍需好好活著。男兒生在將門中,誰又知道能安穩到哪天?”
湘云點點頭,垂著眼簾道:“是呢,我爹當年便是隨大軍出征,然后沒了的。”
探春一拍手,“啪”的一聲脆響,道:“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么?”
可她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就起身走到賈琮身后,替他打理起頭發來。
不過還是拿眼睛悄悄看湘云,在她的記憶中,湘云可是幾乎從沒提過這些傷心往事的,或許是賈家連接不斷的喪事觸動了她……
賈琮看著湘云道:“云兒素來性情舒朗,心胸恢宏,好些話我便不再啰唣。改明兒送你一匹小馬駒兒,你和環哥兒蘭兒一起學學騎馬。”
“啪!”
肩頭上挨了一下,賈琮回首看去,就見探春瞪眼看他。
賈琮啞然失笑道:“自然少不了你的,沒你看著,我還怕環哥兒撒瘋出事呢。”
探春這才轉嗔為喜,用心將賈琮干了的頭發綰成發髻,用木簪束好,又替賈琮拉平衣襟上的皺褶,方道:“我們閨閣女孩子,偶爾生個氣落個淚心情不好還不是常事?哪天拌個嘴吵個架也是有的。三哥哥外面那么些大事,還那樣險,不必再為我們操心。”
湘云也已經收拾好神情,取笑道:“那是,琮哥哥可別再操.我的心了,不然三丫頭非教訓我不可。真是的,也沒見過她這樣向著自己哥哥的……”
兩人打鬧一會兒,又頑笑了陣,只到西面賈政派人來請,賈琮才告辭二人,去了西府。
……
賈政不得不招來賈琮,是因為開國公世子李虎又來了。
對于這些真正的將門虎子,已經忙的焦頭爛額的賈政,實是一點法子也無。
只好讓人請了賈琮來。
賈琮來后,就將李虎引去了東路院前廳。
落座之后,李虎面色有些郁郁之氣,將親兵斟滿的茶一飲而盡后,看著賈琮道:“清臣,你可將我家害苦了!”
賈琮微笑道:“倒霉的是宣國公那邊的人吧?你家不該高興?”
李虎苦笑不已,道:“明面上如此,可是……也不知風向是怎么了,許是世道同情弱者。宣國公處處為平涼候和東川候出頭,不惜進宮尋陛下討個交代,更極力保下了東川候的性命,他這般做,在貞元勛臣中得到了極大的仗義之名,還顯得悲壯。我爹卻……不知哪個忘八**的,竟說是我爹為了軍中第一人的名頭,和宮里那位聯合起來,謀算貞元勛臣。宣國公那邊的人跳腳的罵,連我們這邊的一些人,居然也覺得抬不起頭來……清臣,我不如你聰明,我總覺得這里面有問題,你覺得呢?”
賈琮聞言,微微皺起眉頭來,想了想,道:“無論如何,趙家那邊連損失了兩員悍將,連帶著損失了兩座大營。雖然立威營和揚威營主將還未定,但肯定不會再是宣國公那邊的人接手。這些損失是實打實的……子重,會不會是有人不想你家太過得意,擔心實力失去平衡后,引起一些不好的后果,提前敲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