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呵呵笑著擺了擺手,道:“自家人,鬧這些做什么?”又對身旁的牛繼宗等人道:“我公務在身,今日便不陪諸位叔伯兄長飲酒了。不過這是我舅舅家,和我家一般,諸位叔伯兄弟不必外道。”
此言一出,王子騰面色登時和緩下來不說,牛繼宗等人也紛紛點頭,目光激贊的看著賈琮。
他們明白,賈琮倒未必真給王子騰面子,但今日王家這場東道得到了天子的首肯,便有天子的顏面在這里。
賈琮肯圓潤解決,也全了天子的體面。
上座處的武定侯吳誥、參寧侯宋杰和靖安候徐忠這會兒也不裝事外人了,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發現了彼此眼中的忌憚。
本該是最年少輕狂的年紀啊……
這個年歲的少年,不該是將臉面看的比性命更重么?
三人自忖,他們在賈琮這個年紀時,斷做不到這個地步!
太多時候,世人只知悶頭往前沖,卻沒有退一步海闊天空的胸襟和智慧。
所以,世人大多碌碌無為。
就連他們,也是碰壁過無數次后,才明白這個道理,又經過不知多少挫折,甚至差點付出性命的代價,才做到這點。
然而如今堂下那風輕云淡的少年,竟做的舉重若輕。
三人心中不由都生出了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感慨,也嘆盛名之下無虛士……
只可惜,此人是站著貞元勛臣對面之人……
忠靖侯史鼎見王子騰還未開口,便想打打圓場,呵呵笑著問道:“琮哥兒,這孫紹祖犯了什么事?”
史家這位老三是個不錯之人,軍功彪炳,且沒其兄史鼐那些臭毛病。
賈琮對他感觀還算不差,便道:“大同孫家那邊私通蒙古的事發了,陛下震怒,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今日上門。”
這話說出,別說史鼎,連王家爺倆都無話可說了。
唯有被壓在地上的孫紹祖拼命掙扎起來,嘶吼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晉西商號往蒙古做生意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孫家康字號雖也往草原行商,但販的都是絲綢織造,連根鐵釘都不往里送,你憑甚抓額?賈清臣,你這是打擊報復!額不服,額不服!”
恐懼驚慌憤怒到了極點,孫紹祖連晉地方言都說出來了。
而他堂而皇之的將商賈之事說在臺面上,也讓人唾棄。
至于他的辯駁,卻無人理會。
天下十成的犯人,九成都說自己是冤枉的……
當然,就算許多人驚疑,賈琮此舉是為了清理門戶,可也無人在此刻說什么。
賈琮再對王子騰拱手一禮后,對展鵬微微頷首。
展鵬一揮手,壓著孫紹祖的四名校尉,將孫紹祖拖起,就要往外走,正這時,就見從內堂走出一眾人來。
不過讓圍觀眾人皺眉的是,來人竟是一群“雌兒”!
這滿堂都是軍伍之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