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陣子過后,一切平息下來。
叢林中彌漫著草木折斷后的氣味,難以描述,像是前世聞到除草機鏟過草坪后的味道。
“小子,你該不會嚇尿了吧。“
陸鈞轉頭,沒看到說話的人,只看到距離自己不到半米的巨樹,后背冷汗也還沒消退。
“大胡子,你居然醒了,還以為你撐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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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鈞說道。
說話的人沉默了片刻,而后說道:“我活了,只是他們死了。“
陸鈞也沉默下來,巨樹兩側的兩個男人默契地保持著緘默。
這是對用生命捍衛這個國家尊嚴的人最高的尊重。
“你們從哪里來?“陸鈞帶著幾分警惕詢問。
他此前聽到這大漢說來自雍州,奉命阻擊魔門,只是再問一次確認一下。
如果才出虎口,又入狼窩,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否則幫別人講價賣自己顯得不太聰明。
“雍州,邊軍。“漢子似乎還沉浸在戰友逝去的悲傷中,說話只是寥寥幾個字。
“你們來干嘛?“
“阻擊魔門。“
陸鈞站起身來,手腳并用,爬上古樹,在巨大的樹干上俯視下方,問道:“一看你就是個不合格的士兵,這可是軍情,怎么可以隨意透露!“
“呵呵呵,小道士,你身上有道門的氣息,瞞不過我的。”大漢笑了幾聲。
皺了皺眉,陸鈞感覺到目力的增幅正在逐漸消退,眼中的一切逐漸被黑暗籠罩。
從光明到黑暗總是讓人心生不安,陸鈞深呼吸幾口,強定心神又問道:“我不是道門的人,我只是機緣巧合之下拜了個師傅而已。”
盡管嘴上說著這人泄露軍情,但陸鈞依然覺得他可以信任,邊軍,好歹是唐國的人,不至于像魔門的人一來了就要殺袁道士。
敵人的敵人就是盆友,不管這個盆友是不是像個大猩猩,只要皮膚不是黑色的,一切好說。
“那就對了,每一屆的道門傳人,都是機緣巧合之下被收徒,凡是前往京都拜山門的,從沒有被收入門墻的先例。”大漢還是平躺在地上,絲毫不在意雨水過后的潮濕和山間冰雪初融的寒冷。
抓了抓腦袋,陸鈞竟無言以對。
“不對,你狗日的是不是早就醒了,老子拖你一路,像個石頭疙瘩。”陸鈞不滿地質問。
“不是我重,是鎧甲的重量。這是天都五院傳給明器宗的技術,這副甲胄可以換上百匹戰馬。”大漢臉上流露出幾分肉痛,似乎有些不舍遺留在叢林中的鎧甲。
陸鈞皺眉,沒有理會漢子回避了自己的問題,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戰力如何?”
“十人,都是邊軍精銳,三階九人,四階一人。”不用說也知道,這個漢子就是唯一的四階了。
“對方……魔門幾人?”
“六人。”
陸鈞本以為來抓自己的應該有十人,沒想到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面上流露出幾分失望,陸鈞嘆息道:“九個打六個,就活了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