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下,王有道走路都覺得腳底下帶風。
杜月生親眼看著他上了汽車后,這才返回三薪公司的大樓里。
剛回到大樓,就聽見張蕭林在摔盤子砸碗咆哮道:“小赤佬,他算什么東西,敢這樣子跟老子講話,不行,一定不能讓他活著走出上海。”
“老二,你今天險些惹了大禍,老三,你回來的正好,快勸勸你二哥,他又發瘋了。”黃金容看著暴脾氣的張蕭林也是無奈了。
他們哥仨就屬張蕭林做事心狠手辣,但也屬他脾氣最爆,只要脾氣一上來,黃金容這個當大哥的都拿他沒轍。
“哎呦,二哥,你冷靜點好不啦,這個人不簡單,我們碰不起的,況且人家也沒說什么嘛。”杜月生苦笑著勸道。
“老三,你實話告訴我,那小赤佬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么幫著他講話,敢和我們三薪公司作對,沒有王法啦?”張蕭林怒目圓睜,心里早已經是怒火萬丈。
“二哥你就聽我一句勸吧,算咯,人家有國府撐腰,我們惹不起的。”
聽了杜月生的話,張蕭林冷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著悶氣。
這時候老大黃金容來了興趣,一臉狐疑的問道:“老三你真認為這小子和國府的人有關系?”
杜月生搖搖頭:“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和國府有往來,但中央軍的軍隊確實在六十里開外的金山附近駐扎了下來,按道理要說他們之間沒關系,依照蔣公的脾氣只怕早就殺之而后快了,又豈容得他這個小赤佬如此放肆?”
“那要是照你這么分析,這個人現在還真不能開罪,老二你消消火,這筆賬大哥先幫你記下,日后有機會了,一定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點厲害。”
黃金容平日里最疼愛的就是這兩個兄弟,看不得他們受半點委屈,但現如今也只能把這口氣吞進肚子里。
就在三大亨商議怎么琢磨王有道這件事時,王有道此時正在坐車前往公共租界。
要說這上海灘,馮敬堯什么的,那都是噓的,能真正和青幫硬抗的只有公共租界里的大八股黨。
這大八股黨是一伙新興勢力,才興起沒幾年,背后有英國人撐腰。
領頭的是一個叫沈杏杉的人,這個人也當真有幾分本事。
用了不到五年的時間,幾乎就包攬了公共租界里的所有暗開的妓院煙館以及賭坊。
雖然規模比不上法租界,但多少也有些和青幫分庭抗禮的意思。
尤其是煙館,雖然在公共租界抽大煙違法,可架不住這沈杏杉是英巡捕房的華總探長。
手下的產業沒人敢查不說,更是憑著手里的關系硬買通了水警和緝私警,水路走的煙土比三大亨那邊還要順。
而三大亨和八股黨明里暗里也是勾心斗角幾乎成為了死敵。
為此杜月生更是秘密訓練人組建了所謂的小八股黨意圖攪亂公共租界,但收效甚微。
王有道此行的目的之一就在于看看這個沈杏杉是個什么樣的人,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深度合作搞垮法租界的三大亨。
要是借此讓兩家幫派斗個兩敗俱傷,那王有道就更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