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逸的命令,他身后那些原本無精打采的城衛臉上頓時恢復了神采。
一個個獰笑著抽出手中的制式鋼刀,躬著身子向前摸去。
陽光灑落,鋼刀上反射起刺眼的光芒。
看到這些家伙一改剛剛的懶散模樣,宋逸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果然,這些捕快城衛還是有自己底線的。平時懶散歸懶散,但面對敵人的時候,他們還是有作用的。
正如那句:保鏢不白雇,有事真上啊!
虧自己原本還想著如何威逼利誘他們,沒想到,這些家伙竟如此上道。
正當宋逸滿意著點頭的時候,他身邊,那酒囊飯袋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小的們,都給督監大人干的漂亮一點。砍了這些家伙的人頭,咱們就能回去領賞了。”
聽到這話,宋逸臉色頓時一變,猛然反應過來。
難怪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原來這些家伙要殺良冒功!
好大的狗膽!
更讓宋逸憤怒的是,是其他人的反應。那些人聽到酒囊飯袋的話,不僅沒惱,反而會意的一笑,紛紛附和道:
“督監大人放心,此事我等有的是經驗,保證給您干的漂漂亮亮的。”
“就是就是,先殺人,再放火。大火一燒,什么證據都沒了,說他們是盜匪,他們就是盜匪!”
“哈哈,嚇我一跳,還以為督監大人真的要跟梁山匪徒拼命呢。沒想到大人竟也是深諳此道之人,不愧是狀元郎,學東西就是快!”
“看來此次宋大人定要高升了,希望日后還能給我們些油水喝喝。”
“噓!小聲小聲,這種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明白、明白。”
聽著這些不知廉恥的聲音,宋逸身子都被氣的顫抖起來。
穿越這么多年,他一直在寒窗苦讀,這還是他第一次為官,接觸這等的黑暗。
他原以為,大宋官家就算再昏庸,最多也就官逼民反。但他怎么也沒想到,最底層的這些人竟然也敢顛倒黑白!殺良冒功!
這跟梁山孫二娘、張清之流有什么區別?
這官和匪,又有什么差別?
官不官!匪不匪!剿匪剿匪,剿誰的匪?
宋逸死死的攥著樸刀,他的指節已經被捏的發白且輕輕顫抖著。
宋七瞟了眼逸哥兒,神情頓時一滯,偷偷將手上長刀提起,戒備的看著四周。
他了解宋逸,知道這是宋逸憤怒的表現。
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宋逸如此的憤怒,他真怕宋逸暴起把這些人都砍殺了。當他正要安慰宋逸的時候,就聽到宋逸那怒極反笑的聲音響起。
“你們覺得,我是要殺良冒功?”
聽到他言語中的不善語氣,一群人頓時一愣,莫名的看著他。
“大人,難道不是么?”
有人開頭,頓時一群人雜七雜八的勸了起來。
“督監大人無需在意,您剛來,可能不知情況。這水泊梁山,我等也不是第一次圍剿了,但八百里水泊易守難攻,尋常手段根本上不去。”
“是啊,督監大人,往常縣尉大人也是如此做,帶著人馬轉一圈,殺幾十流民,這功和名不就來了么?”
“就是就是,我都看出來了,這次就是知州大人想讓您交投名狀!您不想辦法完成剿匪任務,就憑您唱名之日惱了蔡大人這一條,您還想活?”
聽到眾人還在恬不知恥的勸著自己,宋逸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他的眉心。
“都給我閉嘴!”
宋逸一聲爆呵,手上鋼刀提起,目光兇惡的環視著眾人。
“別人如何我管不著,但你們在我手下,誰敢做這種喪盡天良之事,我第一個剁了他!”
說著,宋逸手上鋼刀一抖,頓時響起嘩嘩的聲音。
看到宋逸發怒,兇狠的瞪著自己等人,那森冷的目光仿佛要擇人而噬似的,眾捕快立刻被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