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偷,打死你。”
后面罵娘的聲音是此起彼伏啊,一直到我跑出小區他們才肯善罷甘休。
“錢給你打過去了,記得還我。”
我跑二十公里都沒有這么累。
“知道了,到時候肯定會連本帶利還給你的。”
我發誓以后再也不惹女人了,不管是年輕的還是年齡大的,這群大媽的戰斗力簡直爆表。
“老板這么晚還沒有收攤啊?”
我看到一個做炒菜的小攤,還有幾個學生圍在小桌子前面喝酒。
“好多從外面回來的學生都會過來吃飯,我要是走的早了,他們回去會餓肚子的。”
老板看上去怎么也有六十多了,戴著一副眼鏡,手脖子上的手表可以看出絕對不是靠這個為生的。
“給我來兩個炒菜,順便再來上兩箱啤酒。”
那些吃飯的學生用異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估計是聽到我一個人要喝兩箱啤酒。
“你這是不打算讓我回家了啊?”
大叔挺和藹的,說話并不是金陵口音。
“您是這里的退休教師吧?”
“小伙子眼光不錯,我今年剛退休,老伴沒了,在家一個人也沒事干。白天睡覺,晚上就來出攤。”
學生來一般都是吃最簡單的東西,而且吃完就走。小攤上就剩我跟老板兩個人了,北風吹的帳篷呼呼作響。
“你不是這里的學生吧?”
估計是不會再有客人來了,老板擦了擦手坐在了我旁邊,順便還從衣服里面拿出一小瓶二鍋頭。
“嗯,我在這里工作。”
我遞給他一雙筷子,他也沒客氣,就著下酒菜喝著小酒。
“是在金陵上的大學?”
“不是,我老家是青山的,北方。”
“哦,我的老家是東北的。”
“您說話可是一點東北口音都沒有,下了不少功夫吧?”
他點了點頭,又掏出一盒煙。煙是北方的煙,而且價錢也不高。
“南方的煙我有點抽不習慣,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我就還好,只要是煙我都可以吸。”
老人估計也是不愿意回家,我呢,也回不了家。倒還不如慢慢喝酒陪他聊上一晚上呢。
我把啤酒倒杯子里面一杯杯的喝,這樣喝完兩箱啤酒就會用很長時間了。
“您是教什么專業的啊?”
“我教的是漢語言文學,很多大學生都不太喜歡的專業。”
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現在的孩子都太急躁,什么專業來錢快就會選擇什么。能靜下心來學東西的已經很少了。”
跟他從秦朝一直聊到民國,也得虧我惡補了一下歷史,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聊什么呢。
“小伙子大學也是學的漢語言?”
“不是,我學的是經濟,平時喜歡讀這些東西。正好碰到您可以聊兩句,多少有點關公面前耍大刀的嫌疑了,讓您見笑了。”
我掏出自己的煙來點上一支,同樣的廉價煙。
“像你這個年齡能有這份心境實屬不易,一定要繼續保持啊。”
“您謬贊。”
老板又炒了四個菜,我們兩個就那樣喝了一整個晚上。清晨,路邊上已經有了積雪,而且雪還有下大的趨勢。
“在金陵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雪了。”
“您不回老家?”
“回不去了,年齡也大了,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
又是可怕的習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