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寧怒紅了眼眶,沒有直接說小五可能是二房唯一的香火的話,可有誰不懂她的意思呢?
自古以來去了戰場就鮮少有囫圇個回來的,三年以上不歸家的,多半是連尸骨都找不到了。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程寧蠕動著嘴唇,無聲的說出這句話,卻叫村長身子猛地的一顫。
“嬸子,當初程彪走的時候,你是咋當著我面前承諾的?”
“現在程彪爺倆能不能回來還兩說,你就這么對他的娃兒?你的良心呢?”
村長別過臉去眨了眨微濕的眼,再看向程老太太的眼神也沒有了對長輩的尊敬。
事情沒有按照預期的發展,程老太太理虧的道:“村長,我請你來是說銀子的事,咋還扯上這些了呢。”
“咱村里的娃兒,誰家的不是磕磕碰碰長大的,哪就那么嬌貴了!”
程老太太話音剛落,年紀最輕的嬸子就開口嗆道:“程嬸子你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你那小孫子和我兒子爬樹摔下來那回,你可說你小孫子是文曲星轉世,非得從我家拿走一只下蛋的母雞回去給補補的。”
說完,年輕的婦人還呸了一口,也不知道因為這只母雞憋屈多久了。
緊接著另外幾個婦人也開始數落起程家的雙標。
“村長叔做小輩的不敢說啥公道的話,眼下只求一條活路還不成嗎?”
“除了這茅草屋,二房啥也不要,往后每年按照村里的規矩給一百文孝敬錢……”
程寧把能想到的條件都說出來,可才說到孝敬錢的時候,程老太太便沖上來給了她一腳,踢得程寧差點吐血。
“二姐!”
三丫嚇得小臉煞白,扶著程寧都不敢去看被人拉住的程老太太。
“小蹄子不安好心,你這是要昧了老娘的銀子啊!”
“大丫一年的工錢就好幾錢銀子,那都是你娘答應給我的孝敬銀子,是替你們那短命的爹給的!”
程老太太也不管這話說出來會不會被笑話,到手的銀子保住了才最要緊。
重重的咳嗽兩聲,程寧反手按在后背上,喘氣都覺得難受,此刻卻被氣的想笑。
這就是強盜理論吧?
“村長叔,求您做主吧!”
程寧不再看程老太太,這會難受的連睜眼都覺得累,干脆就癱坐在地上,做出一副生無可戀的姿態。
配上三丫低低的哭泣聲,二房的勢弱對比程老太太的張牙舞爪更惹人同情。
“二丫,你可知道分家代表啥?”
村長沉默片刻,把程老太太的叫罵聲自動屏蔽,沉重的問向程寧。
“分家了,二房的生死就要靠自己。”
程寧抬起頭來,苦笑道:“村長叔,還有啥比現在更難的嗎?!”
“好,我這做村長的做主把二房分出來,具體該咋分,我得和族長商量一下。二丫,你們可沒有反悔的余地了!”村長沉聲道。
當初那個決定,他是不是坑害了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