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地方都有圈子,小小的碼頭也不例外。同樣在社會底層,一樣被分成了三六九等,看衣著就知道了。
這里是西班牙的地盤,白人地位自然是最高。同樣在碼頭上討生活,卻大都處于管理層,干苦力的寥寥無幾。
剩下的地位都差不多,活多的時候大家可以朋友,活少的時候就是競爭對手。為了生計,各個團體私底下沒有少發生沖突。
呂宋島的繁華是建立在港口之上的,西班牙人并沒有用心發展當地的經濟,工作崗位自然不多。
相比進入礦山和種植園來說,在碼頭上討生活盡管不穩定,收入卻是要高上一些。
能夠站在這里的,都是斗爭中的勝利者。所以他們不僅要養活自己,還要養著背后的幫會大佬。
距離越來越近,隱約可見船身。一名中年男子嘆了一口氣:“別看了,這是日本軍艦沒我們的活。”
碼頭上討生活,最重要的就是眼光。什么生意需要搶,什么生意可以接,都要做出準確判斷。
比如說現在,來的是日本軍艦,基本上沒啥業務。就算是停靠補給,那也會使用優先日裔勞工。
商船同樣適用,這年頭出海討生活,亞洲人都是弱勢群體,必須要抱團才能生存。宗族、同鄉、幫會一個都不能少。
躍躍欲試的青年男子退回了原地,無奈的回答道:“知道了劉叔。這個月我們都沒接到幾單生意,還要向幫會交利錢。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再這么下去,我們就要去喝西北風了。”
眾人三三兩兩的坐在地上,有人拿出了大煙抽了起來,吞吐著煙霧麻痹著自己神經,以此來逃避現實的憂愁。
看到這一幕,中年男子眉頭一皺,不耐煩的說道:“鄧麻子,把你的大煙收起來。都什么時候還抽這玩意兒,錢不省著點兒花,看你后面吃什么。”
說完,中年男子一腳踹了過去。這年頭碼頭工人大都是單身漢,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工作又苦又累,吸大煙是很普遍的。
雖然西班牙也是國際禁煙條例的締約國,但那更多的只是迫于輿論壓力,或者說是給奧地利一個面子,并沒有真正落實下去。
現在真正意義上完成禁煙運動的,也就只有幾個歐洲國家,在殖民地搞禁煙運動的也就一個奧地利。
維也納政府的無限追責法案,甭管時間地點,抓到毒犯就拉出去打靶,讓全世界的鴉片販子都望而怯步,才遏制住了鴉片泛濫。
沒錯,僅僅只是遏制住了毒品泛濫。暗地里的毒品交易仍然存在,只不過政府打擊的太過厲害,在奧地利販毒成為了全世界最高危的職業。
原本中年男子也是其中的一員,只不過有了家小過后,要養家糊口,強忍著戒掉了煙癮。
因為戒煙的毅力,加上做事成熟穩重,中年男子被幫會中的一位同族看中,才成為了碼頭上的小頭目。
某種意義上來說,中年男子也是奧地利禁煙運動的受益者。
從蘭芳省建立開始,就成為了南洋華人聚集的中心。畢竟這年頭安全的地方太少了,每隔上一段時間,殖民著們就會掀起**運動收割財富。
蘭芳省對外頂著奧地利的旗號,不用擔心外敵威脅;對內又是實行的行省自治,受奧地利的影響,還玩起了法治。
甭管法律怎么樣,至少是有游戲規則的,安全性是不用擔心了。
擁有一個安全的投資環境,缺乏安全感的華人資本自然是蜂擁而入,直接帶動了蘭芳省的經濟發展。
發展到現在,南洋地區的華人大家族,基本上都將老巢搬到了婆羅洲。
雖然是自治省,但是華人對皇權有天然的敬畏。皇帝下令禁煙了,自治政府也沒膽子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