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原本是躬身向前快速奔跑,被這股邪霧一頂,好像迎面撞在了一堵墻上,腦袋如彈球一般嗖的一聲反彈回來,而下半身由于慣性還在往前沖刺,于是他的整個身體平平的離開地面得有一尺多高,之后連一聲都沒吭,就仰面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黃鼠狼出了一口惡氣,之后再次瀟灑落地,小腦袋得意洋洋地左右亂晃,小嘴唇撅著像人吹口哨一樣,邁著輕快的步伐,鉆進草叢瞬間不見了。
馮明月看到黃鼠狼猶如戰術大師般的操作,既是佩服,又覺好笑,再看看乞丐的慘狀,越想越可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精神稍有放松,就頓感四肢血脈重新流動,一用力就又站了起來,緊忙向趙稀星跑去。
誰知鈴聲的主人像聽到了馮明月的笑聲似的,馬上用相同的節奏響了兩下,馮明月心念一動,大喊:“救命啊!我們在這!”
“開!”四周先是安靜了一下,突然由遠及近響起一聲爆喝,同時傳來“嘭”的一聲猶如裂帛的悶響,之后伴隨著一陣定了桄榔的聲音,一個半大老頭從胡同拐角處走了過來。
只見他約莫五十多歲的年紀,頭發花白,戴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鏡,身穿一件白色襯衫,看起來松松垮垮的,下身穿著一條深藍色工作服褲子,腳蹬一雙黑色“條便”。
老頭推著一輛“二八”自行車,右側車把掛著個黑色公文包,左邊車把掛著個藍色網兜,里面是一個大號鋁制飯盒,飯盒磕碰車把和里面的飯勺一起發出定了桄榔的聲音。他的右手的拇指搭在車鈴鐺的扳手上,看來剛才的鈴聲就是由這個鈴鐺發出來的。
老頭茫然地看了看馮明月,轉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趙稀星,瞬間臉色大變,把自行車推倒在路邊,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趙稀星身前,同時右手從懷里掏出一包金針,拿出一根刺向趙稀星的人仲穴,卻驚奇的發現此處已有扎著一根銀針。
老頭微微一愣,捏著金針轉向趙稀星的氣居穴,發現也已扎著銀針,心中奇怪,旋即緊閉雙目,須臾再度睜開,原本被眼鏡反光遮住的眼中精光大盛,他盯著趙稀星看了一會,不由得暗自點頭,面帶微笑,寬慰的長了一口氣。
“你就是秉慧介紹來的孩子吧!不錯!好!你很好!”老頭轉過頭用濃重的當地口音對趙稀星身旁的馮明月說道。說完他仔細地端詳著馮明月,眼中充滿了愛惜與肯定。
“您...我...我...”馮明月今晚屢次犯險,直到此時才算真正的驚魂甫定,面對和藹可親的長者關切的問話,她所有的委屈、不安、惶恐、牽掛等等情緒瞬間涌了出來,想說什么卻控制不住自己,只是嗚嗚的哭了起來。
老頭也不說話,輕輕的拍了拍馮明月的背,站起身來走向不遠處的張顯揚,右手搭住他的寸關尺,沉吟片刻,轉頭向陰影處的樹叢說道:“他沒事,你去吧。今晚你能挺身而出,也是功德一件,以后務必好自為之,也不枉一番修煉。”
老頭說完,陰影處的草叢微微顫動幾下,發出簌簌的聲音,不一會就又安靜了下來。
馮明月此時也拭干淚水,扭頭看見剛才墊在趙稀星頸后的衣服攤在遠處的地上,想去取回重新疊好讓趙稀星枕住,走到一半,突然“啊!”的一聲驚呼,低頭一看,一只墨綠色的怪爪鉗住了自己白膩的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