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是只小狗崽……話說,上次看見狗,已經是好幾年前了吧。)
“嗷嗚。”(是啊,可惜它不安分,被狗肉販子拐走了……主子還為這件事難過了很久。)
貓咪們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談起來。
無銘無動于衷。
它是這個世界的天道,自然精通各種語言。
再加上它一開始選擇自己要走的道路時便賦予了眾生相似的靈智……
不過話說回來,這群貓咪看起來不像家養的,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野氣。
“啪嗒——”
木門忽而打開。
“抱歉啊,家里沒有別的東西了,你先吃著吧,晚上再弄點其他的。”
君鑰放下一只乘著冷肉粥的瓷碗。
無銘愣了半會兒。
不是吧,如此高貴的天道居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小小的不屑浮上心頭。
隨后小狗扒拉著瓷碗開始狼吞虎咽。
管啥呢,它又不是人,只是世界的意志和秩序,甚至從本體上看還是只獸獸。
再說了這具身體是要還給原主的,它這是為了照顧原主的身子!
一旁的君鑰看到這幕,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子蒙上了層悲傷。
之后的幾日,無銘放棄了沒日沒夜的尋找,而是靜靜坐在庭院里,觀察周圍所發生的事物。
如此大的院落,只有君鑰一人居住,襯得院內氣氛有些悲寂。
好在穿行在園中的野貓與飛落下來的鳥兒為這里增添了些生氣。
除了整體環境,一天到晚,君鑰所做的事情無非幾樣。
念書,做飯,喂貓,逛街。
這似乎是他生活的所有。
幾天時間,無銘看出了他背后曾經的繁榮,和現在入不敷出的衰敗。
小天道不知道他到底還有多少錢,只知道他幾乎三分之二的開銷都用在這窮流浪的貓兒身上。
另一邊,少年的眉目總是含著悠悠愁緒。
無論是對街頭流離失所的百姓,還是這些被遺棄的貓咪。
……
時光冉冉如白駒過隙。
三年時間,說不上太長,也算不得太短。
眉目間還帶點稚氣的少年君鑰早已成了年方二十的翩翩公子,手持折扇,文質彬彬。
而無銘自然也借用了宿主三年光陰,不過天道辦事不會耽誤凡靈壽命,自然會還。
所以院子里的貓總是納悶這小狗怎么總是長不大,還是一副瘦唧唧的模樣。
同時,三年的相處,無銘也逐漸了解到這個凡人的背景。
雖然不是貴族世家,家財萬貫,但余資養活自己綽綽有余。
君鑰雙親早逝,自身也不是個擅長經營的,父母更是怕他沒有能耐被貴族盯上,在死后吩咐的遺囑變賣了所有的商鋪、仆人,并讓君鑰遷居到偏僻的郊外,遠離帝都等繁華之地。
他們不希望兒子卷入污濁的紛爭里,交代他拿著這筆錢隨意調度,重建家庭也好,終生一人也罷,全憑他自己選擇。
所以,正如無銘看見的那般,他把這筆錢用在了救濟流浪動物身上。
那一日,君鑰照常打開木門,迎著金色的陽光進入室內。
小小的狗狗臥在庭院中央。
而在它身后,一只巨大的金獸緩緩睜眼,斂在背后的骨翼舒張剎那,點點金芒爆散漫天。
“凡人。”
無銘淡漠的眸子不含一絲情感,映著君鑰紋絲不動的身影:
“你不害怕嗎?”
“為什么要怕呢。”
君鑰默默走到巨獸跟前,抱起還在酣睡的小狗:
“世間萬物皆有靈,會說人話的獸,也不足為奇。
“況且閣下若想對在下不利,何必如此拖沓。”
無銘收回那種睥睨眾生的目光,縮小身型,很快便與貓狗大小無異。
“不知閣下今日拜訪是為了何事?”
“養了那么多流浪的寵物,為何卻眼睜睜地看著同類在水深火熱中掙扎。”
忽視前一句提問,直接切入正題,附近被它氣勢嚇得躲起來的貓兒也紛紛探頭:
“他們會以為你這是冷淡同族,圣心泛濫,自作多情;若讓人知道,少不了一頓詬病。”
數萬年……無銘看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