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是看著徐公子,徐公子聞言卻是怪叫一聲,驚的枯樹落下了兩片葉子,驚的水缸中的水面泛起了漣漪:“治好?這我可治不好,就算是你把整個潁川秦家完完整整挖地三尺的擺在我面前,我也治不好。”
寧北抿了抿嘴。
秦長魚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徐公子好好地為何非要怪叫一聲,直到過了一會兒方才不甘道:“可您不是全天下最好的醫師嗎?”
徐公子點了點頭,驕傲道:“我的確是全天下最好的醫師,無論是應天府還是七錄齋,甚至就算是神主教會的人加起來也比不上我一根毫毛,這個世界就沒有我治不好的病癥。”
“那您為何說治不好他?”
徐公子雙手攤開,在聳肩的同時撇了撇嘴:“因為他這并非是病癥。”
攤開的雙手放下,徐公子的神情忽然變得認真了起來,他望著寧北,平靜的眼眸當中帶著莫名之意:“他這不是病,而是命,我可以治病,卻無法改命。”
入秋的天氣總是帶著冷意,尤其是昨天下了一日的秋雨,哪怕是夜里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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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今遭白日還是避不了的寒冷,讓得秦長魚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衣衫。
寧北卻是沒感到什么寒意,他愣愣的看著徐公子,那顆始終都無比平靜的心已經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病癥與命的區別很簡單直白。
治得好的是病,治不好的是命。
可徐公子口中的命與病的區別并非只是如此簡單,命代表了命運,是天數,即便是圣人也沒辦法做到逆天改命。
徐公子變得很平靜,與之前的隨性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兩個人,他負著一只手緩步走到了墻邊的水缸一側,隨手舀了一瓢水走到了墻角的枯樹面前。
然后伸手將這水倒在了樹根上。
“每個人的命數都是天定的,你覺得此生不錯便感謝上天關照,你覺得命運不公便要逆天改命,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失敗了,可又有誰能夠說得清,那些所謂逆天改命的人何嘗又不是在跟隨命運的安排行走呢?”
“自以為是改命,實則卻還是上天注定的路程,我只是一名醫師,改不了命,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想活下去就要盡力朝著這個方向去走。”
“就像是這株已經枯死多年的樹,每日我都會朝它的根莖澆水,也許是無用功,也許很多年后它能夠再度開出一朵花來,沒人知道。”
他側目看著寧北,含笑說道:“改命就是如此,沒人能夠在一開始就知道結果,所以最重要的就是過程,當你踏出第一步之后,你的命或許就已經更改了也說不定。”
晌午的陽光驅散了不少寒意,寧北與秦長魚沉默了片刻后便離開了這里回到了避風雨客棧。
徐公子安靜站在枯樹之前,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眼角卻忽然瞥見那枯萎枝丫上悄然盛開的一朵小花。
秋風攜著陽光吹動著花朵微微搖曳,徐公子微微一愣,旋即雙眼陡然變得明亮無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