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衡便是有能力去查,也查不出什么來。
她打定主意,人也立馬輕松起來。
甚至先前握在手里的半個包子,她這時也不覺得窘迫,用外面油紙包起來放進衣袖里。
謝衡看了眼她的衣袖,又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荷包。
兩指捏起來不曾放鼻前細聞,一股淡淡的草木香便透了出來。
這味道讓謝衡并不排斥。
顧韞見他收了荷包,立即起身,“東西送到,小女也不好多打擾公子,這就別過。”
謝衡不接她的話,“顧娘子心思通透,這荷包里的香也特別。”
“公子抬愛,不過是些便宜的玩意,入不得公子的眼。”顧韞琢磨一番,也沒想出謝衡要做什么。
之后便聽謝衡道,“我很喜歡,日后就勞顧娘子費心了。”
顧韞懵了。
日后?
堂堂刺史府的公子什么樣的熏香買不起,偏看中這雜香?
哪里是喜歡這香,無非是變著法的嚇她,無時無刻的告訴她他在盯著她。
顧韞心里想歸想,卻也沒膽子說出來,還要一副受寵若驚的回道,“公子不嫌棄就好。”
失誤了。
這男人喜歡冷香,便是前世送她的香也是清淡的,可見是討厭味道濃的。
下次她便弄些濃的過來,讓他厭了,自然也不會再讓她做香的。
這一次,顧韞再提起走,謝衡沒有攔著,喊了盧植進來,“昨日在建福寺摘的柿子給顧娘子帶上一藍子。”
盧植嘴角抽了抽,低頭應聲退出去。
“被雪打過的柿子很甜,想來顧娘子一定會喜歡。”
語罷,還意味深長看顧韞一眼。
顧韞:.......
這廝昨日也在建福寺。
又提及柿子,定是看到她爬墻上樹的一幕。
顧韞臉燙的厲害,抿著唇福福身子,扭身退出去。
被盧植送出來時,她懷里還抱著一籃子柿子,想到謝衡那意味深長的眼神,顧韞只覺懷里的柿子有千斤重。
為什么她的另一面,總是能被謝衡看到?
顧韞想著打今日起,她定要安安份份的,讓謝衡抓不到她小辮子。
走出院子,顧韞才想起一事,既然謝衡昨日在寺里,那么她救下王老夫人和徐氏的事,他是不是也知道的?
徐氏雖不是他親生母親,卻是他名義上的養母,前世謝衡可是及孝順的,昨日那樣的大事,怎么不見謝衡回府?
顧韞想不明白,見天色不早,街道上人也多了起來,她忙著去繡莊,將心中的疑惑也拋到一旁。
宅子里。
盧植在書房里回著謝府里的事,“夫人昨日回府后便病下了,不過還是讓身邊恭媽媽去顧家送了謝禮,還邀請顧二娘子去府上做客。”
謝衡手里把玩著荷包,淡淡的草木香隨著他的動作,慢慢的涌出來,院里的竹子被風吹動,微微晃動,他垂下眸子,目光落在荷包上。
并不是太貴重的布料,上面的竹子繡的栩栩如生。
盧植摸不準主子心性,良久才聽主子吩咐道,“回府。”
他應下,斟酌道,“主子遇刺之后,對外傳消息一直是身子未愈,這次回府,夫人那邊怕是要心疼,會招王御醫過來。”
王御醫年歲大,因他只孤身一人,在宮中退下后,便被謝家請回來養在府中,而謝袁不過是個四品刺史,哪有這么大的臉,還是靠徐家這個大世族才到府上,自然是徐氏那邊的人。
謝衡眸子沉了沉,“母親關心我是在意我,做為人子自然是要受著。”
盧植抿著唇,就怕夫人又借主子生病在藥里下手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