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竹荀身上斑駁的傷痕,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有一道是從脖勁延伸到大腿接腰的位置。
諸竹荀是村里的讀書人,平日里與人為善,見誰都是笑吟吟的,同樂鄉的人都很喜歡他,莫說與人結仇了,若非她的到來,結親都是有可能的。
下手這般狠,不是仇人,又是誰
“怎么沒有人來為你診治。”九娘強制讓自己冷靜。
有個村民上前也是哽咽的說道“九娘,我們已經請大夫來看過了,那大夫說已經傷到了五臟,他的內臟快速衰竭,大羅神仙也難以回天。竹荀就是想見你一面,這才撐到現在的。”
諸竹荀艱難的轉動脖頸,“諸位鄉親,我想與九娘單獨相處”
同樂鄉的人陸續出了主屋。
九娘想要用自己的靈力為他治療。
諸竹荀卻是搖了搖頭,“九娘,你從來沒避著我,所以知曉你異于常人。可我不能讓你那樣做,如此逆天之事,于家于國都難容你。”
他緩緩抬起手,撫摸著九娘的臉。
一張艷若桃李的臉,此刻哭得梨花帶雨,萬分不舍的說道“九娘,你聽我的,在我離開之后,一個人也要好好活著。”
他閉了閉眼,又睜開睜,“將來再遇有緣人,便隨那人去吧。”
“我不,我這輩子只要你。”九娘哭得更厲害了。
外頭的村民聽見了,紛紛惋惜的搖了搖頭嘆息。
好好的一對小夫妻,怎的就遇到了這么個事。
九娘不顧阻攔,執意要用靈力。
諸竹荀嘴角含笑,看著九娘努力的救治著他。
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從頭看到腳,復又看回去,似要把這人深深映在眼里,刻在心上,目光又巡脧回臉上,永遠的停留住了。
努力了半天,像個笑話一般。
九娘的手一頓,靈力卻是沒有停,直到那入體的靈力,又以天地自然的形式出現,她才停了手,復又抱著那具漸漸失溫的尸體不撒手。
許久之后。
九娘仰天長嘯,守著外面的村民,嚇了好大一跳,回過神來,只能搖了搖頭。
又過了好一會兒。
九娘打開了主屋的門,面上早沒了淚痕。俏臉冷如寒霜,一直守在外面的村民,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他們覺得此時的九娘有些可怕。
九娘朱唇輕啟,“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
老村長用力抽了一口樹葉子卷的煙。
吐出一口煙霧來,這才說“竹荀那孩子三日前,說要去后山,找點兒像樣的木頭,還是玉石什么的,給你做一份禮物。”
“山有雖有野獸,可我瞧著不像是野獸所為,倒像是刀傷,這是為何”
“村里的田獵戶幾人,去山中打獵時撿到他的,那時已經奄奄一息了,幸好村子里的人,湊了些銀錢,給他買了人參吊著一口氣,總算是等到了你。”
“諸位鄉親的好意,九娘記下了。”
九娘向田獵戶等人作揖致謝,那幾人腳下一跳側過身去,又連連擺手,“弟妹使不得,大家都是一個村子里的,是我們應當的,你還請你節哀。”
“你們在山上,有沒有見著什么事”
田獵戶不好意思撓了撓后腦勺,“倒是瞧見了一個人在后山出現。”
“誰”九娘瞳中的一汪秋水,宛若沸滾的水。
“他說他是長安城的胡統領,是追著賊人來此地的,讓我們不要聲張。”
田獵戶回憶著那日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