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的衣裳,都是半闔半開。
若論哪朝哪代可與之相比,非魏晉莫屬了。
魏晉穿著那是一派風流,形色各異的有才之士,爭相競逐;但這一群人,毫無精神的衣裳掛著身上,他們作著不倫不類的揖,說著不著邊際的話,簡直是不知所謂。
院中好多個女子,在眾人圍坐的中間,將身子扭得堪比長蛇了。
道一不懂世俗之儀,可她懂樂律呀。
這院內的弦樂、鼓樂、管樂、笙樂,各自為營。
不能沒有關系,只能說毫不相干。
且有繞耳三日不絕的聲勢。
若是故意而為之,她也只能贊一句,實在是高人。
但看他們手勢,還有吹奏的口型,沒一個是對上的,看來不是她聽錯了。
再看身邊幾人。
陳舒光是滿臉的震驚,好似也是第一回見。
反觀陳夷之,道一懷疑多來幾回,這人的牙莫不是要碎。
王玄之仍舊是溫潤如玉的笑。
道一托著下頜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說,等她找到醫治的方子,再說出來吧。
禮院的院門忽然打開,冷風颼颼的往里刮。
很快院內的人便有所察覺。
陳夷之反過身子,一腳把陳舒光給踹了出去。
這么大的動靜,院里的人都看了過來。
見陳夷之動腳傷人,還沒看清那人的臉,只當是他打的院里的人,當即便有人怒喝,“什么人,膽子這么大,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陳夷之不怒反笑,“你倒是說說看,是什么皇宮大院,還是皇家別院,我等進不得。”
那人心里一梗,又挺直了胸膛,“此處乃是不良帥管著的,他的親弟弟可是我們的主事,仔細不良帥上門,滅了你們全家,看你們還敢囂張。”
三人都石化了。
陳舒光剛要掙扎著爬起來,又趴在雪地里一動不動。
算了,還是裝死幸福一點兒。
陳夷之拿著他的銀槍比劃了一圈,將整個莊子囊括在內,他問,“這么大的宅子,一個小小的不良帥,就能占有了,誰給他的權利”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那人一把擼袖子,露出了仿若輕云衣裳下的胳膊,“今日掃了我等的雅興,等你死之前,我們會告訴你,這里究竟是誰的。”
方才還在坐椅上羸弱不堪的公子哥,一下子暴露出他的無禮之舉,又將他結實粗壯的胳膊展露人前,上面的累累傷痕,斷不是一個養尊處優之輩。
陳夷之一腳踢了槍尾,槍尾下一刻便落到了他的手上,他直接就沖了過去,“廢話真多。”
那個壯碩的男子,見到銀槍朝他打來,忙舉起兩只胳膊將銀槍夾住,銀槍用力一壓,男子便跪了下去,銀槍高舉過頭頂,銀槍再往下,男子身子也一沉。
男子膝下掃干凈了雪的地,已經出現了裂紋。
他感覺自己這雙腿,約莫廢了。
其他的人,這才反應過來。
最厲害的,已經被打敗了。
他們應當怎么辦
“你們既說不良帥,可認得我手中這桿槍”陳夷之環顧四周,干脆利落的收回銀槍,這才落下一句,讓眾人傻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