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在考慮這件事,所以整個人顯得十分的別扭。
就在方才,他徹底想通了。
崔文淵是崔文淵。
道一是道一。
他們從來都不相同,將來面對的事情,也是不相同的。
所以他還有什么好介意的。
吃,才是正道
他要痛快的做自己,這段日子學著文淵那小子,走一步看十看三步,他謀算這方面也就這點能力,結果什么也沒弄出來,自己不像自己的,可憋屈死他了。
習武之人的感官很敏感的,陳夷之身上氣勢變了,沒有那股讓人不舒服,又非常怪異的感覺了,道一為此多看了他兩眼,這春筍再好吃也就那樣,但也不至于給人洗腦吧。
王玄之輕笑出聲,他自然明白是為什么,也讀懂了道一的疑惑,不過卻沒有給她解釋的意思,有些事流于表,有些事存于內,就這樣便很好。
“腌篤筍來啦”小二端著最后一味春筍,歡快的喊著。
詭異的氣氛頓時瓦解。
仍舊是陳夷之先盛了一碗,不拘小節的一口咕嚕大半碗,這才拿著勺子,小口小口的喝起來,瞧他神情滿意至極,也喜歡至極。
王玄之拿了一個空白干凈的瓷碗,盛了八成滿,遞向了左邊的人,對方穩妥接過后,他這才騰出手,給自己盛另一碗,桌上一時香氣四溢。
道一淺嘗一口,并未下咽,先前聞著便覺出有些不對路,此時輕抿一下,是真的不對勁,她抬手制止了正要喝腌篤筍湯水的王玄之。
“安道,別喝”
王玄之幾乎是立刻,就將到嘴邊的粗瓷碗放下。
“這里面是”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一如在下水鎮那次,碗里的東西,恐怕大有來頭,那么,已經喝了一碗的某人應該能撐住吧。
陳夷之吃飽喝足,將碗筷放在桌上,正要挑釁兩人,這突如其來的對話,讓他愣怔了片刻,待回過神來,俊美的臉變得十分的扭曲,他想吐了。
下水鎮的事,他是親身經歷,那是一輩子刻骨銘心的記憶,無論如何也忘不掉的,他捂著肚子學得總感覺里頭翻滾得厲害,像是有成千上萬的蟲子在爬,“道一這究竟是什么做的”
陳夷之簡直不敢相信,吃著明明就是筍的味道。
這么素凈的菜,竟然也是什么蟲子嗎。
道一搖了搖頭,反問王玄之,“安道,這菜里的肉可是咸肉所制”
王玄之常吃這道菜,對里面的材料也很熟悉,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正是咸肉,只是我瞧著這咸肉與往年并無異樣,莫非往年的也”他也感覺有些不好了。
道一卻搖了搖頭,“非也,咸肉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這湯的味道,本應該是咸肉與筍香味,但是我在里面聞到了一股尤為新鮮的肉香。”
“肉香而已,這又不是什么大了的。”陳夷之松了口大氣。
道一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若這香氣與血氣相同呢。”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