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終得生存的狂喜,亦有對目一的信任,更有目氏鬼怪滅亡的一絲傷悲。
旁側。
一襲淺藍風衣的韓東,凌空疾馳上千米。
以徹固內力作為驅動力量,這門術的力量更加可怕。短短瞬間,不止是沖出了大鬼怪目一的封鎖,同時橫渡了千米之遙。
轟隆!
韓東右腳踏空,止住余勢。
烏云之下、高空之上,產生了一道延綿約有百米的可怕漣漪,猶如懸掛雷雨天穹的清晰圓圈,讓遠處的白學斌、白茲然、白紅冉愈加感到不可思議的震駭。
泛白氣浪,特別顯眼。
烏云之下,湛藍輝煌。
他們三人的五官有限,看不清楚太過細節,可無論如何,這道佇立高空的煊赫身影,已經烙印在了他們心靈深處。
正當此時——轟隆!
北方天邊,急涌漆黑烏云,悶悶雷音回蕩在烏云之下,醞釀了這么久的暴風雨終于開啟了帷幕,黃豆般的雨滴砸落大地。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真正概念上的暴風雨,仿似定格了乾坤上下,剎那希聲之余,萬籟俱寂之后,終究徹底降臨了。
當雨滴降落,當雷音回蕩——
藍紫顏色的閃電,劃破了漆黑如墨的烏云,照耀白紅冉的美貌,照耀白學斌與白茲然的驚駭,也在照耀凝固于回首之際的韓東。
“是你。”
“沒錯,我看到你了。”
韓東臉色有點發怔,透過貫通天穹與大地之間的雨簾,注視著鮮血淋漓的大鬼怪目一……它的漆黑鬼軀,外表流淌著不知名的鮮血,它的眼目內部,圈圈泛紅且有三角星的形狀。
找到了。
四百一十九個日夜,不知壓抑了多久,終于找到了。
啪嗒。
一滴雨水,砸落韓東黑發。
啪嗒。
無數雨水,淋透了韓東全身。
“咳。”
“咳咳……哈哈哈哈,我終于找到你了啊。”韓東的淡然臉龐轉為鏗鏘難言的厚重感情,肩部顫抖,眼眶泛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似吟非吟。
此時此刻的情緒,無法描述。
任何華麗的辭藻,盡皆蒼白。
早在前世記憶剛剛產生,韓東為了護住妹妹小茜的信念,不惜一切的練武,背后付出了不知多少苦汗,才終究成就蓋世,漸漸踏上武術之路。
看似簡單。
可這世上哪有簡單的事情。
哪怕有著灰白氣流的強化,亦非人人皆可鑄造蓋世天驕——灰白氣流只是給了韓東一個契機,賦予了韓東一個良好的武術開端。
真正決定高度的不是灰白氣流。
而是自己。
實乃他韓東自己。
“咳咳。”
韓東輕咳一聲,凌空邁步,一步步靠近目一與目二,天穹烏云襯托他苦苦壓抑之下的轟然崩塌,雷暴風雨點綴他悔恨難言之間的烈烈燃燒。
第一步踏出。
然后是第二步,韓東垂首:“這一年多的時間,我無時無刻不在憂慮前世記憶的破碎災難。”
“所以動心忍性,所以瘋狂習武。”
“同齡人打游戲,我不敢打……同齡人談戀愛,我卻一直克制自己的感情……同齡人可以享受的青春年華,我全都用以練武。”
看似表面光輝,實則只有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