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韓東下意識發出一句疑問,好像沒聽清,再次確認啟命刀的言語涵義。
緊跟著。
他感到手腳冰涼,臉龐發麻,乃至于心底冒著寒氣,只聽到啟命刀搖晃刀身,顫聲說道:“主,主人別問了,這是至高啊。”
至高真身!
親臨于此!
天地間一切事物,變成靜態,由豐富多彩的世界變成了絕對寂靜,唯有高高在上的圓鏡,屹立在穹頂之上,執掌著八方乾坤,似在俯瞰著韓東,彰顯出了難以言喻的貴重。
沒有聲音!
此時無聲勝有聲!
圓鏡耀眼,彌漫厚重,令韓東的強大身軀漸漸彎曲,不由自主的彎曲,他完全抬不起頭。
至于啟命刀,更加不堪,悲傷的嗚咽低泣,尤為落寞,它并不是為自己而哭泣,它是為了韓東,因為韓東是古往今來最有希望推翻星宙霄的命運反抗者。
“可惜了……”
啟命刀暗暗嘆息:“今日我又要見證一位命運反抗者的逝去了么。”
它見多太多次了,見怪不怪,早已經習以為常,偏偏韓東太特殊,即使啟命刀也感到一絲痛惜。
“至高。”
“是墨臺族的至高。”啟命刀觀察著懸掛高空的那輪圓鏡。
韓東也咬緊牙關,爆發全力,他體表肌膚都在寸寸崩裂,快要達到極限,總算是抬起了頭,親眼目睹那一輪圓鏡化為九天宮殿,灑落點點辰光,而在宮殿最深處,一尊偉大而又古老高貴的生靈正在隔空注視他。
他知道這是幻象。
就好像凡人目睹永生者,由于血肉凡胎,難以得見其真容。
同時。
源自靈魂的咆哮,越來越虛弱。哪怕是霸道無邊的韌性天賦,也有無力之時,也有無效之日。
驀然間,那輪圓鏡,飛到了韓東面前:“人族后輩,見到我,為什么如此驚慌?”
“我……”
韓東張了張嘴,嘴唇龜裂,竟不知從何說起。
大概也不必多說,毫無意義,星宙霄發布的懸賞,任何一個生命族都會心動,為之瘋狂,包括二流墨臺族。
他正想著,眼角一跳,便看到圓鏡浮在他眼前:“自從登臨至高,我一直隱世沉睡,你應該沒聽過我的名諱才對……情緒波動這么大,莫非你在我族領土犯了重罪?”
“這。”
韓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不懂這個至高想表達什么意思。
不知星宙霄通緝?不知他是誰?簡直是笑話,荒唐又滑稽,要知道一位至高,若想獲取信息,實在太簡單。
譬如隔空聯絡,距離小半個疆域亦可傳音;又或者指定區域,進行時間回溯,人有記憶,空間也有記憶,而翻閱空間記憶、查閱過去的事情,對于至高很輕松。
換言之。
只要這個墨臺族至高看到了片刻之前、此處區域所發生的所有情況,那么以它的智慧,只需維迪爾的只言片語,就能夠知曉真相。
“怎么?”圓鏡盯著他。
“沒什么……”韓東展顏一笑,既然這個至高想演戲,該配合的演出,他當然不會拒絕,笑呵呵說道:“弱者見到強者,心虛,畏懼,驚慌,都是在所難免的。”
聞言。
圓鏡表面裂開了,它在笑:“好歹是人族天王,本源天賦也是獨一無二的奇特類型,心境卻羸弱不堪。”
“也罷。”
“我剛睡醒,閑暇無聊。”
它繞著韓東,轉了三四圈,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擅入我的沉眠之地,冒然驚擾,此乃死罪。但念在你是人族天王,這樣吧,陪我玩個小游戲,若能通關,我就幫你開辟時空隧道,送你回人族疆域。”
游戲?
一定很難吧?
韓東陷入沉默,略有茫然,這個墨臺族至高似乎善意,但他不太信,不合邏輯。
剎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