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其向徐謙笑問道:“徐謙,貧僧說的是不是啊?”
“您說的是,您說的是!”徐謙咧嘴笑著應道。
此人面上沒有表情時,叫人一看,便覺其俊朗不凡,然而當下忽然露出笑容,頓時就直冒傻氣,將那種不凡氣質毀壞個干凈。
蘇塵盯著徐謙看了片刻,并沒有瞧出任何端倪。
這時,慶法邁步走向徐謙所居的屋子,同時伸手作了個‘請’的手勢,向蘇塵道:“我們進去說話。”
一行人魚貫走入徐謙的居室。
甫一踏足屋室,蘇塵就聽到陣陣小犬哼唧叫喚的聲音。
他定睛向聲音源出之地看去,便看到土炕下有一角用柴草圍了個小窩,幾只毛色各不相同的幼犬就在草窩里爬動著,嘴里不時哼叫幾聲。
“人住的地方,怎能與狗混雜?”慶法也看到了角落里的小狗,其皺了皺眉,扭頭朝徐謙命令道,“你把這幾只小狗挪到別處去,莫在這里妨礙我們!”
四柱佛土以心佛寺為尊,僧眾地位都跟著拔升。
慶法能對蘇塵恭敬有加,是因為他就是心佛寺修行正院出身的僧人。
但當其面對徐謙這樣凡俗百姓之時,卻是連表面慈善也不需維持,隨意發號施令,頤指氣使。
畢竟這些凡俗之人,出身可是低賤到了泥土里去。
怎值得慶法一個笑臉?
蘇塵在旁,欲言又止。
徐謙似是對慶法極為懼怕,聞言立刻點頭,奔去將角落里的小狗一齊抱在懷里,低聲絮語:“莫怕莫怕,我把你們挪到柴房去……”
抱著小狗就出了屋子。
不一會兒,其搬了一張桌子折返回來。
眾人圍著空無一物的木桌各自落座,徐謙坐在了慶法的師弟-慶陽身旁,看著空無一物的桌子呵呵傻樂。
慶法抬起眼,看向了站在蘇塵身后的招娣,忽地出聲道:“招娣,你去給我們倒杯水來。”
招娣聞言,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就要轉身去提灶上鐵壺,為眾人端茶倒水。
蘇塵卻在這時瞇起了眼睛,盯住對面的慶法,口中則道:“招娣,你不需動。”
他的屁股朝旁側挪了挪,給招娣讓出一個位置來:“你來,坐在貧僧旁邊。”
說話的同時,蘇塵籠在衣袖里的左手掌心裂開一道血口,內中犬齒交錯開合,一縷縷生靈血氣就在其周身流轉。
血氣如火,讓蘇塵這個狀似羸弱無力的老頭氣質變得暴烈兇險起來!
迎著他的目光,慶法心頭一跳,剎那滿面春風,笑呵呵道:“卻是貧僧忘記了,招娣已經是虛塵法師您的婢女,還請法師恕罪。”
聞聽此言,蘇塵內心暗松了一口氣。
周流全身的生靈血氣剎那回收,他身上那股暴烈兇險的氣勢即消失無蹤。
他收回目光,冷哼一聲,并未言語。
方才慶法看似只是支使招娣去為眾人端茶倒水,實則卻是想以此試探蘇塵的底線。
畢竟其已將招娣許給了蘇塵,那么能支使蘇塵的就只有招娣一人。
其當下之舉,乃是故意僭越,看看蘇塵是會因此而按捺退讓,還是直接強硬回絕。
蘇塵卻知‘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道理,當下他若是一步退讓,之后就只能步步退讓,越發被慶法輕看,直至被完全架空權力,再難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
他今時收集的生靈血氣,仍不足以進行第一次‘引氣燒身’。
唯有以生靈血氣周游通身,配合諸天生死輪的拳意,寄望以氣勢壓倒慶法。
眼下來看,蘇塵此次暴起回絕,卻是恰到好處。
正嚇到了慶法,令其不敢再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