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成本得要多少錢啊!
“謝了叔。”李丘澤也沒客套,一瓶水而已。
不過他剛準備給張桿拋過去,對方卻擺手說不渴,擺明的不待見對方。
小年輕嘛,藏不住心里想法,真性情,不是壞事,只是不適合這個浮華的社會。
年輕人成長的過程,其實就是磨平棱角的過程。
所謂的圓滑,在社會上才吃香。
黃貴連板凳都搬來了,湊到李丘澤旁邊坐下,笑呵呵問:“是叫小李對吧,之前聽別人這么叫你,叔就想問一下啊,你們這么搞能賺錢嗎?”
“叔你這話說的,都累成狗了,虧本我還干呀?”李丘澤灌了口水回道。
“算過賬?”
“那必須的嘛。”
黃貴心頭一驚,不是愣頭青啊。
“那你這娃娃,比如像這種。”他隨手抓過一只,“多少錢進的呀?”
“叔。”
李丘澤含笑望著對方:“你這就有點……要不我連哪里進的也告訴你?”
黃貴訕訕一笑,知道有點過份了,不禁嘆了口氣。
“你也看到了,叔這整晚沒開張呢,還一大家子人要養活,急呀!”
賣慘?
你還別說,擱李丘澤這兒,真頂用。
不知道為什么,重活一世,他明顯感覺自己的情感變豐富了,就比如說做買賣,他真不想掉錢眼里,把人往死里坑。
就挺沒品的。
如果在外地還好說些,在家鄉這邊,都是父老鄉親,搞得別人賺不到錢,心里也有幾分抱歉。
“叔,你放心吧,我們干不長的,頂多到七月底。”
他在王強培訓中心那邊的課程,七月底結束。
“噢?”
黃貴心頭一喜,不過沒表露出來,“唉,那也還有兩個多月啊,你這門道好,我攤兒擺在旁邊,根本搞不過,兩個月賺不到錢,孩子下年學費都交不起了。”
李丘澤看了他一眼:“那叔你什么意思啊,要我走?”
“不不不,別誤會,大家做生意各憑本事,叔這不是沒賺到錢,鬧心嘛,找你隨便聊聊。”黃貴笑著擺手。
“叔啊,這事你得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呀。”李丘澤聽他這話說的還算地道,也就不介意多聊幾句。
“你這套娃娃,我那套石膏,找啥我也搶不過你呀。”黃貴搖頭。
“叔,我就問你一句吧,你那石膏幾個成本?”
黃貴撓了撓頭:“不貴。”
不是不貴,是幾乎接近沒有。
他那邊最大的成本,就是攤位租金和人工。
李丘澤門清,卻也不點破:“既然成本不高,何必摳搜搜的呢,這樣路走窄了,我要是你十塊錢三十個圈,再弄些大模具,脫模出來一尊擺在那兒,比如大關公什么的,看著就霸氣,也像是值幾個錢的樣子,還怕沒人套?”
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黃貴怔了怔,他原本是過來打聽情況的,結果這小子倒好,生意點子都給他安排上了。
不過你還別說,這樣似乎真的有點搞頭。
他就算做個半人高的大關公,也要不了幾塊錢,就一層石膏,里面是空心的,再弄點請回去鎮宅的話術。
指不定真能行!
“好像……有那么點道理。”黃貴拿捏道。
這買賣他做了四年,對方第一天開工,那不能丟了老前輩的排面啊。
“得,我尋思尋思,準備收攤回家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后面沒人的。”說著,拎起塑料板凳走了。
李丘澤笑了笑,死要面子活受罪啊,你要再賣個慘,我都準備給你整個花活兒,廣場上沒有的花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