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剛好一個人閑得慌,有人做伴,聊聊天,時間也好打發。”向依依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一樣,故作輕松,也笑了笑說,“以前還不知道,漳州夜晚的風有這么大的魔力,可以讓人清醒。”
“相由心生。”李建說。
兩人一前一后,保持一步的距離。風無聲無息的吹起李建圍巾的一角,輕輕拂過向依依的臉頰,她朝他望了一眼,他似乎沒有發覺,不知在想什么。
“放假了,得回家吧?”向依依開口道,她覺得不說話,氣氛有些詭異。
李建回過神來,說“當然,過年不回家,難道呆在學校保衛校園?”似乎被自己的話逗笑了,他的嘴角輕輕揚起。
“那倒不至于,你本就是漳州本地人,到哪都像回家。”向依依突然快走兩步,趕在他前頭,然后倒著走,插兜的雙手稍微放開了些。
“你小心點,別摔著了。”李建抽出口袋里的一只手,虛扶了一下,見她走的還算平穩,又插回兜里去了。
“沒事,倒走也是一種運動有利于血液流動,這樣身子暖和點。”向依依不理會他的提醒,還是倒著走。其實這樣她才能輕而易舉的分辨他的表情,不至于對著一尊木頭說話。
月色下,他的臉略顯憔悴,一雙眼睛空空蕩蕩的,沒有色彩,和她說話也是心不在焉的。
“我知道你為啥不開心,”她停頓了一會兒,認真觀察他的神態,又說,“某人來了,對不對?”說完,她真想扇自己一嘴巴子。
向依依的心不安的躁動著,這樣直白,不知道會不會戳中他的心?
他只是正眼瞧了她一下,不說話,繼續走著。是啊,他來了。他一晚上逼自己不去承認這個事實,可是很快就有人來揭開真相。他想當鴕鳥,以為把頭鉆進土里,就眼不見為凈了。誰知還有半截身子赤裸裸的暴露在外面,任憑別人千刀萬剮。
向依依責備自己不該這么坦白,和他又不熟,憑什么他會對你敞開心扉,說心事呢?看吧,又把氣氛搞得這么僵。
大約僵持了半分鐘,他假裝淡定的說“嗯,全世界都知道他來了”,然后又識趣地說,“我就得退的遠遠的。”他苦笑了一下,偏過頭又去看那一明一滅的霓虹燈“我就像這霓虹燈,只能在黑暗里才能彰顯他的用處。”
這下,向依依倒找不出話來安慰他了,只能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那璀璨的,五顏六色的燈帶,那亮差點閃瞎她的眼。的確光彩奪目。她想。
“那也不賴,在沒有燈光的背景下,它依然用它的力量照亮路過的人們。”她想了一會兒,復又說道“就像你啊,在某人沒有出現的時候,默默陪在她的身邊,帶給她溫暖和陪伴。其實,你呆在她身邊的日子算起來比他還要多,至少你們在一個地方,可以天天見,他呢,獨自一人,忍受孤獨。”向依依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說,“有些人啊,想靠近心愛的人一點點都是奢望。你比我好多了,知足吧。”
她聳聳肩,無奈的笑了。
李建聽了她的話,神情松懈下來,會心一笑,“你說的也對。得到越多,越想得到更多。珍惜已擁有的,不要幻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