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落葉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肩上,他看見了,隨手輕輕挑落。她只覺得肩頭像被風輕輕刮過似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從她的肩上滑落,又掉進了他外衣口袋里,仿佛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她有意瞅了他一眼,此時路燈柔和的光線打在他臉上,整個人很溫柔,閑適的樣子讓她一瞬間跟著他放松下來。
向依依想,做他的女朋友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兒。第一次見到他的那種心動感覺沒來由的又沖進了向依依的理智里,她臉紅得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他那張蠱惑的臉。
路總有盡頭,不管人們是否愿意走到,它總是長在那里,靜靜旁觀過路人的喜怒哀樂。
前面就是女生宿舍大樓了,向依依駐足,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他已悄悄落在她的后頭了,隔著三兩步的距離。她心下了然,回頭朝他揮揮手,作了無聲的告別,才一步一步往樓梯方向走去。此時,樓道空蕩蕩的,鮮有人在。向依依瞥見宿管辦公室的時鐘,10:30。原來時間不知不覺已過了這么長了。她猛然轉過身去,想看看他。
只見他木然轉身,掉頭緩緩往來時的路走去。向依依愕然,這點了,他還要去哪里?不回宿舍嗎?她本能的想跑下樓去,問問他。可是宿管阿姨無情的把門鎖上了,說是快宿禁了。她只好在門邊張望,卻也只瞧見他被風撩撥起的衣袂一角,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她不死心的又疾步到走廊,趴在欄桿往外一望,四處搜尋那落寞的身影。可哪還有那人的行蹤,夜色下,唯有風呼呼的吹著,大王椰子扁長的大葉子在靜謐的夜里自顧自飛舞著,颯颯響著。他又想躲在哪里自艾自憐呢?向依依擔憂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帶著滿心的牽絆,向依依失落的回到宿舍,滿腦子都是李建轉身那心灰意懶的樣子,戚惶的眼里充滿了落寞和哀傷。宿舍的人兒都已準備睡覺,她們見向依依這么晚才回來,都擔憂地問她去哪里了,她沒有坦白,只說了一個人去附近逛逛而已。
她眄著米曉如空蕩蕩的床鋪,這會兒他們應該如膠似漆,纏綿床榻吧,她心想,不知怎的,對李建絲絲心疼油然而生。她明知故問:“米曉如不會回來了吧?”
“肯定不會啊,何新好不容易來一趟,還不趁此機會耳鬢廝磨,卿卿我我?”許秀青一臉淫蕩的說,還腦補了一通翻云覆雨的場面。
何亦菲白了她一眼,說“不至于吧,他們應該知道分寸,不會跨過那條線的。我寧可相信他們只是單純的躺在床上聊天。”
“哎呀,你們管人家那么多干嘛啦。”陳凱月突然嗔道,“人家是情侶,該做啥,做啥,別人管不著。”怪里怪氣的,惹得眾人一頭蒙。
這會兒,陳凱月正在氣頭上,她那二十四孝男友王偉已經一個小時不回復她的短信了,她氣得想打人。
眾人忙就此打住,此時再多說一句,無非就撞上陳凱月的槍口,惹得一身腥,誰都不會自討沒趣。
向依依小心翼翼的爬上床褥,扯過被子,仰面躺上。不知道李建怎么樣了?她哎的,嘆了一口氣。有人落寞,總有人歡喜,這世間就是這么公平,又是這么不善解人意。
這兩天,李建還是不太開心,總有淡淡的哀愁縈繞在臉上,向依依一有空,就會把他叫出來散步,陪著他,雖然有時靜靜地走一走,不怎么說話,但交集多了,對他的了解好像又深了一層,她就覺得滿足了。
過了幾天,何新走了,他本就是想米曉如想得難受,一時沖動,連夜搭了火車火來,只為看米曉如一眼,隔天就又搭車走了,仿佛未曾來過。
何新一走,李建臉上的笑容頓時又多了起來,心里的不適隨著他的離開而煙消云散。他終于又可以呆在自己編織的只有他和米曉如的夢里,在這個夢里,米曉如沒有男朋友,只是他正在死命追求的對象,一廂情愿地無視現實是多么的殘酷。也許,這么想,能讓心里好受點,不會反復受到道德抨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