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一次并肩走回校道上,只是這次心境卻完全不一樣。具體哪里變化了,向依依說不上來。只是覺得這樣的相處很和諧,不用說很多話,對方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喜歡這樣子。
“我們還能多一些相處的機會嗎?”正當她入神的時候,凌遠猝不及防說道。她一時沒聽清,啊的一聲。
凌遠把之前的話重復了一遍,“我想多了解你一些,平時,我們可以多見見面。可以嗎?”
向依依沒想過他能提出這樣的意見,一時語塞。
他也不惱,靜靜看著她,留足夠的時間給她。
“好。”向依依許久,從喉嚨里嚶嚀出了一個字。
凌遠一下子跳起來,歡呼雀躍。見他高興的樣子,向依依也發自內心的笑了。
她想,嘗試需要勇氣,忘記需要努力,陽光依然在,以后就輕輕擁抱它吧。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隱進云層里,盡管這樣,它還是會出來,將它的光和熱灑滿人間。向依依堅信道。
夜風溫柔的吹著,吹散了一天的悶熱。梧桐樹葉此時微微晃動著,灑下片片斑駁的身影。
此情此景,向依依憶起,好久以前,和李建,也是走在這條道路上,踩著地上梧桐葉的影子,不疾不徐地跟在他的后面,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驚擾了他。
只是現在,物是人非,景還在,人不在。緣分真是捉弄人。記憶就像倒在手掌中的水,無論握緊還是張開,它都會一點一滴,慢慢流走。
原來,所有的不曾想起,都是一直記在心里。
她小聲的嘆了一口氣,不料竟被凌遠聽了去。向依依想,他肯定時時刻刻盯著自己,一點也不放過蛛絲馬跡。
“好好的,嘆什么氣?”凌遠問道。
“沒什么,想起一些事,有些感慨。”向依依突然很想把她和李建的事和他說說,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太合適,畢竟是才見過一面的人啊。
“向依依,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你不能一直沉湎于過去,得走出來啊。你看,前方的康莊大道,正向你敞開大門呢。”他指著遠處延綿不絕的校道,說道。
向依依順著他的手勢望過去,只見道路深不見底,空曠而悠遠仿佛正張開它那無與倫比的胸懷,接納即將走近它的人。
“所有轟烈的曾經,所有朝生暮死的感情,經過歲月的淬煉總有一天,你也能像我這樣平靜地說起,像說起早晨的太陽,夜晚的星。”
“的確,其實遺忘并沒有那么困難,我們總是弱化自己的力量,是傷痛想得過于可怕,最后擊倒我們自己的,大多是心魔。”凌遠指著自己的心窩說道,他希望向依依能戰勝心魔,克服恐懼和悲傷,勇敢走出來,擁抱全新的生活。
“嗯。我努力。”向依依抬起頭,對他報以一笑。這是感激的笑,不為別的,就為了他這兩句話,她不無感激曾經每一個勸她走出來的人,也將重拾對感情的信心,走好接下去的路,不辜負每一個勸她的人。
回到宿舍,向依依想了想,拿起筆,將凌遠說的那兩句話,工工整整地寫在日記本的扉頁上,并發表了第一次見網友的感慨:“生活永遠出乎意料,唯有拭目以待。”
兩人就這樣曖昧的交往著,今日一聽他要介紹中文系的給她認識,向依依想,中文系只有幾個班,上課地點一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差不多都混了個眼熟,還需要他來介紹?
不過,下課后,她還是如約來到瑞京公寓。站在瑞京橋上,向依依不由得想起,有一次,第三節上排球課,體育老師要求每個人運球30個才算合格,宿舍里的人練了整整一節課,終于跌跌撞撞的過關了,提早下課,此時如果走回博文餐廳,剛好飯點,不用排隊。可是她們經過這么高強度的訓練,又累又餓又渴,再也沒有多余力氣走那幾十公里的路了。
“不行不行,我走不動了,還是就近隨便吃點,補充體力,再回去。”米曉如蹲在體育場外,一聽說要走回去,連連擺手拒絕,“對面就是瑞京公寓了,要不去那找家店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