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依依心念一動,說道:“畢業也好,換個環境,說不定心情會好些。”他沒有說什么,低頭默默走著,時不時用余光瞟她一眼。
在心里斟酌了許久,最終還事決定告知他一聲:“米曉如和何新在新西蘭登記結婚了。”只見他立馬頓住了,回身錯愕的盯著她,顯然被這個消息驚到了,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淡漠。這個結局是他預料之中的,只是沒想到這么快,才半年而已,她已嫁作人婦,不免心下凄涼,“嗯。知道了。謝謝你特意來告訴我。”說完,他故作輕松,像聽到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似的,不再糾纏,重新邁開步子,慢慢朝前走去。
一聽這話,向依依便覺有些生氣,在她面前,他還需掩飾嗎?這個時候還要假裝若無其事嗎?“你這幅樣子,給誰看?在我面前,你還要假裝嗎?”她心里有怒氣,說話便有些質問的語氣。
“不用偽裝,這種結果我已然猜到了,早晚而已。對于她,我已不抱任何希望。”她不知道的是,從她走后,他整日里除了說服自己,放下她,別無其他。大半年過去了,他已經慢慢能夠心平氣和的接受與她有關的任何事,只是夜深人靜時,總有幾滴莫名的淚悄然從眼角滲出。他知道這是想念。
向依依看著他的背影在夜色中穿梭,豁出去了,“好,既然這樣,那你敢不敢和我在一起?”得不到的,永遠在蠢蠢欲動。之前,礙于米曉如,她不敢愛,不能愛,現在,她想坦然面對自己的心,同時也在賭。
李建明顯愣住了,沒有轉身,像座雕塑似的,一動不動。向依依心里默念道,你轉身吧,轉身你就能看到我了,我始終都在原地等你。她注視著他的背影,上顎緊緊咬住下嘴唇,手不安地在衣角攪動著,不一會兒便揉成一團,攥在掌心。僵持了許久,只見他雙肩抖動了一下,嘆了一口氣,雙手從褲兜里掏出,無奈地轉身道:“向依依,你瘋了嗎?”他看見她倔強地仰頭,不讓眼淚落下來,心一軟,朝她走近,說道:“我心里藏著另外一個人,你能接受這樣一個我嗎?”他篤定她只是一時沖動,才會說出這樣的胡話,便挑明事實,讓她看清。
“我不介意,況且她遠在天邊,我不相信,我一個大活人,站在你身旁,你會看不到。”向依依還是堅持,之前是因為米曉如天天在他眼皮底下晃,他情難自禁,現在,她不相信,她爭不過一個在另一個半球的人。
李建見說不通,還想勸一勸:“那凌遠怎么辦?你讓他情何以堪?”
“這是我的事,你只要回答,敢還是不敢?”向依依早就猜到他會拿凌遠說事,便一句話堵住他。她和凌遠的事,她自己會解決,現在她只要他一個答案。
許久無言,李建的心很慌亂。所有人都勸他走出來,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投入另一段感情,找一個深愛自己的人來忘卻前塵。可這辦法太拙劣了,明擺著利用人嘛,他實在做不出這樣的事來。可現在,向依依卻自己提出來了,倒讓他不知所措了。
“跟我試試,我不介意你心里還有米曉如,”向依依不給他思考的機會,“你需要我,來忘記她,我遵從內心最真實的聲音。一舉兩得。”
李建眉頭緊皺,陷入斟酌。向依依知道他已經妥協了一半,便上前半步,自作主張,張開雙臂,抱住了他,輕聲說道:“如果交往中,你發現還是接受不了我,隨時可以喊停,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她這么大膽擅自占他便宜,以為他會推開,可他并沒有。向依依心里便笑了。
李建渾身僵直,下垂的雙手動也不敢動,他在心底輕輕嘆息了一聲,任由她抱著。對向依依,他雖然談不上愛,但也不討厭。自從知曉她心屬于他之后,每次見到她,心里便起了一絲憐惜。這是跟米曉如明顯不一樣的感情。他想,他是喜歡向依依的,只不過沒有那么愛。
這個時候,一切都歸于平靜,就連白天時喧囂不止的街道:那些繚繞于耳的叫賣聲;那些車水馬龍的熱鬧場景;此刻,都變得異常的安靜。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綴滿了繁星點點,他們調皮地眨著眼睛,偷窺著人世間的秘密。如水的月光毫無遮攔地傾瀉而下,朦朧的月色仿佛一條若隱若現的面紗,為這個寂靜的夜,增添了一份獨特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