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洪武二十四年的黃河奪淮,確實是了”
朱允炆目光中閃爍過一抹冷厲的殺機。
郁新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說道“臣去過黑洋山與原武,以洪武二十四年的大暴雨來看,這兩地即使是沒有人為決堤,也很難說不會潰壩。尤其是黑洋山,那里有一處彎道,上游水流轉而下,始終都在沖擊兩岸,長時間的話”
“這是為周王開脫罪行嗎”
朱允炆放下酒杯,皺眉問道。
郁新搖頭,認真地說道“皇上若想要定罪周王,僅意圖謀反一項便足夠了,無需臣于他處開脫。但據臣訪查,當年雨水之大,甚于今年夏日。今年洪水,黃河之所以沒有波及兩岸,再次成災,應歸功于張顯宗與宋禮的智慧、魄力,分洪有方。若沒有分流,黃河必會泛濫成災,重演洪武二十四年災禍。”
朱允炆沉默下來。
郁新的意思是,洪武二十四年的黃河奪淮,是到不可避免的天災。白蓮教與官府勾結,掘開了黑洋山大堤,只是讓這一場天災提前了,夾雜了。
說白了,是黃河奪淮的一個因素,卻不是決定性因素。
朱允炆悶了一口酒,道“是不是根本,朕都要徹查到底。當年若多爭取一些時間,也能多活下一些人,不至沼國之下,尸骨累累”
郁新點了點頭,一旁景清起身說道“皇上,白蓮教在開封的勢力不容小覷,襲殺縣衙的白蓮教徒,皆是開封府境內之人,他們的頭領是一個自稱紅陽真人的中年人,只是安全局追索日久,并沒找到此人真實身份。”
“開封府中除了白蓮教,還有官場貪腐問題,臣領都察院,失職之罪不可免,愿隨齊泰一起發至開封,為一知縣,整頓民生,剔除白蓮”
朱允炆看著景清,抬手讓其坐下,道“開封府問題不是一日能解,既然你有心去開封,那就委屈下,做齊泰的副手,為開封府同知吧。”
景清跪在一旁,領命道“不改開封風氣與面貌,臣不返京”
朱允炆微微點頭,對郁新道“如此處置,也可以給朝堂一個交代了吧。”
郁新明白朱允炆扛著的壓力,開封府倒了,會壓倒很多人,若皇上不處置,則國無國法,權無威信。
“皇上,臣舉薦宋禮進入工部,專司河道治理。”
郁新舉薦道。
朱允炆看向宋禮,宋禮連忙起身跪在一旁,道“臣認為河道通,則國運達,愿入工部,疏浚河道。”
“張顯宗極為器重你,他認為你是水利人才,黃河分流也是出自于你,可謂功勞甚大,既你有心為民,那朕有何不允宋禮,你入工部,擔任水部郎中。”
朱允炆滿足了宋禮。
宋禮叩謝。
“好了,今日乃是為你們接風洗塵,并非是辦理公務,來,滿酒,這一杯,敬水災中罹難的大明百姓。”
朱允炆舉杯道。
眾人齊聲“敬罹難的大明百姓。”
熱酒入喉,令人心酸。
朱允炆再舉杯道“敬張顯宗,張忠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