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周王一案已然查清。”
梅殷面色陰郁,跪著交上了審訊文書。
朱允炆接過文書,抬手道“地上有些涼,你們都起來吧,效率如此之高,看來審訊的很順利。”
梅殷謝恩起身,低聲道“周王全都交代了。”
朱允炆展開文書,仔細看著,每一句對話都沒有遺漏,半刻鐘之后,方抬起頭,對梅殷道“周王認罪,旁聽之人可有說什么”
梅殷微微搖頭,道“眾人皆沒言語,只平靜地離開,主要是旁聽之人只是耳目,并無發言之權,相信用不了多久,一眾藩王將會上書表態。”
朱允炆低頭掃了一眼文書,帶著怒氣說道“堂堂藩王竟作出如此之事,若天下人耳聞,皇室尊嚴何在依你看,周王之罪如何處置”
梅殷猶豫了下,跪了下來,道“皇上,周王罪過滔天,按律當斬。然臣懇請皇上,顧及宗室之情,免周王死罪,將其貶為庶人,或囚于牢獄,或放逐邊疆。”
“呵,你倒是顧了親情,可誰顧過那些死去的百姓幾任知縣死了,周王府長史王翰死了,誰又去顧及他們皇室宗親是重,可百姓社稷更重你且下去吧。”
朱允炆冷冷地說道。
梅殷叩頭走出武英殿,看著外面刺眼的陽光,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從皇上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來,周王這次是危險了。
眼下要爭取的,不是周王的死活,而是周王府其他人的死活。
燕王府。
朱棣聽著丘福的匯報,臉色陰沉至極,問道“周王當真承認了沒有任何煎迫與威脅”
丘福肯定地回道“梅殷甚至幾次開口,引導周王不要認罪。可洪武二十四年,周王確實秘密離開京師,潛入過開封府,其所圖的,便是黃河奪淮,以淹中原。此事敗露,他便知大勢不可挽回,便承認了一切。”
朱棣無奈地說道“周王于絕境的不是朱有爋,而是他自己啊明明是偷入開封府,竟還管不住自己的,如此之人,不可為大業。”
丘福沒有說話,見朱棣疲累,便退了出去。
徐儀華見朱棣面帶悲戚,不由也有些難過,坐在床頭,說道“皇上安排了這么多人旁聽,周王又承認了罪行,這件事怕無法善終。”
“善終哪里來的善他只有惡”
朱棣坐直身子,憤怒地說道“大明百姓才多少,中原那么多年才積累出的人氣與底子,都被他一把洪水淹沒了,致使中原尤其是鳳陽府之地倒退十年至今都沒恢復過來,他已是必死之身無可救藥”
徐儀華蹙眉道“那燕王府這邊如何表態”
朱棣沉思稍許,才皺眉道“皇上對開封府首犯任毅等人并沒有牽連家眷,可周王所犯之罪太大,能不能保住周王妃及其世子一干人,很難說。”
“父王,代王、珉王叔在府外求見。”
門外,朱高煦通報道。
朱棣看著徐儀華,道“讓煦兒告訴他們,我有傷在身不宜相見,讓他們回去吧。對于周王之事,他們不應該來燕王府。”
徐儀華也明白,現在安全局盯著整個京師,若是燕王與代王、珉王交往過多,必會引起不必要麻煩,再說了,周王如何處置,自各自上書還好,若暗中撮在一起,商量著上書,這事情就變味了。
晚間,慈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