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又坐了回去。
宋禮抱著萬一之念,加上實在沒有思路,便從院子里搬來一個小板凳,坐在了白英面前,將自己的構思與面臨的問題講了
出來,然后道“當下棘手的問題是,該如何將汾水引入會通河,以確保河道能有大船往來。”
白英打量著宋禮,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嗎”
宋禮瞪著眼,看著眼前輕描淡寫的白英。
容易
自己來山東幾個月了,來回奔波,這鞋子都穿破了幾雙了,你說簡單
“如何來辦”
宋禮沒有爭論,而是詢問道。
白英呵呵笑了笑,自信地說道“夜色漫長,我們慢慢說吧,會通河為前元所開,最初一段過了開河站河道,便轉向西而去,經過梁山、安山,自壽張城向北,繼而抵達大清河。你可知為何如此”
宋禮皺眉道“自然是借水道,沿途水源充沛,當年梁山湖泊尚在,有水源支撐,河道才可行船。”
白英見宋禮是一務實官員,知曉頗多,便繼續說道“是啊,只不過受黃河數次決堤影響,許多水道都廢棄了,那梁山水泊也只剩下了水塘,這周圍水源已是不足,再在這里想法子,已是不可能之事,既不可能,為何非要在耗在這里”
宋禮心頭一顫,似乎感覺到了什么。
朝廷也好,自己也好,預設的邏輯就是,充分利用原來的河道,以減少工程量,減少河工經費。可這段時間走下來,宋禮也看明白了,這套邏輯行不通。
若是如此的話,為何不打破原來的邏輯,跳出來,不使用原來的河道,重新挖一段河道不就好了
白英見宋禮已是明白,便說道“你也想到了,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勇氣,朝廷有沒有這個勇氣。”
宋禮有些頭疼。
不使用原來的河道,意味著工程量暴增,朝廷花銷也會隨之暴增
宋禮強壓不安,道“皇上不缺勇氣,只是,這新河道自哪里修”
白英將麥秸放在地上,說道“這里是開河站,在這里開始,不再向西繞路,而是直接向北,經過安山,直插壽張沙灣,在那里,可以與大清河匯合。”
宋禮在腦海里勾勒了下輿圖走向,看著白英所指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是將會通河其中一段,向東移動了數十里啊。”
白英點頭道“沒錯,但這種辦法可以繞過梁山、安山,能夠從汾河開辟出一條引水渠,地勢問題便會解決。”
“地勢已不成問題,但水量問題如何解決汾河引水,怕還不足以支撐起大船。”
宋禮盤算著。
“若將汾河水全部引入呢”
“不可行,汾河沿岸百姓如何生存,農田如何養活”
“若如此的話,那就控制汾水,在開河站南面有個地方名為南旺,屬于這附近地勢較高之地,在那里若修筑一個水閘大壩,便可以將此處作為水脊,若北面需要水,便開北面閘,開南面閘,水便會往南流”
宋禮驚訝地看著白英,沒想到對方竟有如此見地。
“若真如此,會通河方略可成”宋禮肅然起身,朝農夫白英深施一禮,感激道“先生之名定會與會通河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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