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分清官位高低之后,便安排衍圣公孔訥與都司耿炳文上座,其他人配坐一旁。
這種安排也合情合理,畢竟按察使只是三品官,都司是正二品官,再說了,耿炳文身上還有一個長興侯的爵位,與衍圣公高坐,也是合適的。
至于其他人,則沒有這個資格。
陳瑛解釋道“布政使大人坐鎮濟南,無法親臨,由右參議李宗壽代理此間事。”
李宗壽走出,恭恭敬敬給各位大佬行禮,然后說道“下官定會將此番集議詳情,傳報布政使大人。”
宋禮見人已齊聚,便不再耽
誤,目光掃過眾人之后,便清了清嗓子“疏浚會通河是朝廷大事,百官矚目,皇上掛牽,絕不能容意外中斷。雖一應籌備已然開始,各地民工紛紛趕至,部分河道已是動工,然有些問題還需給大家明說一二。”
衍圣公孔訥一臉疲容,扯了扯嘴角“宋大人還請直說,我等定會遵照。”
孔訥現在已經沒了往日威風與豪情,從勸說百姓莫要服從朝廷征調,抵制修河,到鼓勵百姓服從征調,參與修河,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讓衍圣公府徹底“翻車”。
民間百姓對于衍圣公府的看法很多,一些人認為衍圣公府拋棄了百姓,徹底站在了朝廷那一邊,甚至還有一些民謠傳出
衍圣公,坐在墻頭,風來了,看向東,好一陣風。
衍圣公,坐在墻頭,風來了,看向西,好一陣風。
衍圣公,好郎中,翻書也靠風。
孔訥聽聞之后,幾次都想要撞墻尋死,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想不開的時候,身邊總有一幫人拉著,多少天都沒找到好機會。
面對朝廷的任命,孔訥不是沒想過拒絕,沒想過推辭。
可朱允炆這個皇帝不是一個容易商量的人,如果衍圣公不與百姓“為敵”,那就是與朝廷為敵,朝廷雖然不好廢掉衍圣公這個爵位,但換個人來繼承這個爵位還是可以做到的
衍圣公這個鐵飯碗雖然是曲阜孔家的,朝廷拿不走,但具體是誰端著這個鐵飯碗吃飯,那不過是一封圣旨的事。
你孔訥若不聽話,沒關系,你兒子孔公鑑也成年了,人事更迭,好操作的很。
若你兒子也不聽話,還是沒關系,反正你兒子還有兒子,雖然還沒斷奶,話也不怎么會說,但他也是有資格當衍圣公的。
重壓之下,駱駝都得趴著,何況是孔訥。
行人司的警告與朝廷不容拒絕的文書,讓孔訥不得不點頭,成為協助朝廷疏浚會通河的“主力”,最讓孔訥吐血的是,朝廷在宣傳方面,極力擴大衍圣公府的影響,總而言之就一句話
疏浚會通河的監工是衍圣公,如果有人欺負你們了,那就是衍圣公欺負了你們。
為了衍圣公府的金字招牌,孔訥不得不從曲阜走出來,來到任城參加這一次關鍵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