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李興疑惑地看著齊王船隊的方向,問道“他不會是個傻子吧”
鄭和白了一眼李興,雖然自己肯定這個答案,但這種話還是不能隨便說的,畢竟齊王再怎么愚蠢,那也是太祖的兒子,當今皇上的叔叔,說他是傻子,豈不是說皇上家門不幸
“我們在海上幾次檢驗寶船的威力,都沒有達到戰爭的慘烈程度。現在齊王來幫我們試船了,打出旗幟,告訴張玉指揮的大福船船隊,不準參戰,可繞至兩翼,堵截殘兵退卻。這一次,就讓我們看看寶船到底有多少能耐”
鄭和一臉肅然。
作為大明最頂級最巔峰的杰作,寶船堪稱是這個時代的最強船只,但最強到底有多強,鄭和也不清楚,不經過幾次戰斗,誰又能輕易下判斷
雖然用二十余大福船扮演敵軍,你來我往演練十余次,但這種演練是有限度的,至少不會拿真正的火石轟擊寶船,更多演練的是寶船上軍士如何調配、如何迎敵、如何作戰、如何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但訓練終歸是訓練,船上還有不少新兵蛋子,尤其是還有國子監的一些書生,關鍵時候能不能站得住,還是需要看戰場。
“那幾個人怎么沒來”
鄭和左右看了看,見少了幾個人。
李興轉身指了指甲板方向,道“聽說齊王造反,那,現在都趴在船舷上顫抖呢,這些書生真的能成為船隊指揮嗎”
鄭和瞇著眼看去,嘴角微微動了動,純當看不到,轉過身下令“打旗語傳報吧,命朱能、杜禹拉開距離,各自為戰”
杜禹,曾在大明水師效力,后升任兵部郎中,因其精通海戰,頗有膽略,又被鄭和調回水師,任職參將,擔負另外一艘寶船的指揮。
船舷邊,腿不停哆嗦的駱冠英指著前面的船隊,對一旁的同窗好友趙世瑜、袁逸塵、沈偉三人說道“這還真是瞌睡送個枕頭正是時候,你說我們要是干掉齊王,會不會獲封個侯爵什么的”
沈偉幾個人止住了激動的腿,齊刷刷向一旁移了移,駱冠英這個家伙就是個不安生的主,剛進入國子監的時候,多靦腆的一個大小伙子,書生舉人,見誰都很有禮貌。
可自從寫了一篇引動商業、農業大辯論的文章之后,這個家伙就變了,或者說,是被迫改變了。
想想也是,今天睡得好好的,門被踹開了,找你來理論理論,到底是商人重要還是農業重要,這一天天誰能受得了,駱冠英又是個有主見的人,天天被人數落,直接喊了一嗓子
你們一起來吧。
在國子監大辯論之前,有無數場小辯論,活生生把一個靦腆的書生,磨練出了語言犀利,臉皮厚黑,心思縝密,善于抓人漏洞的本領
后來聽說皇上要在國子監選一批人下南洋,駱冠英一想,你們這一群家伙不就是看不到商人的力量嗎那咱就去水師船隊,去一趟南洋把寶貝都拉回來,然后用事實告訴所有鄙視與貶低過自己的人
商人之利,可養國家,可養百姓
正是出于這樣的動機,駱冠英加入了水師船長訓練計劃,當然,與自己一起戰斗過的同窗好友趙世瑜、袁逸塵、沈偉也被忽悠過來了。
駱冠英身份不一般,其背后是皇宮里的淑妃駱顏兒,多少也可以說是皇親國戚,他說要干掉齊王沒問題,但
其他人如果說,萬一被人傳出去,問題可就大了。
“你,過來,沒錯,說的就是你。”駱冠英喊住一個傳令兵,問道“鄭副總兵可有說不準傷害齊王的性命”
傳令兵如同看白癡一般看著駱冠英,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傻的問題,人家都造反了,船到開到長江口了,還不準傷害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