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新與黃子澄都是有主見的人,自然不會因解縉三言兩語就放棄求見皇上,一路言談分析,到了文華門外,讓內侍傳話,就說有緊急軍情,務必面圣。
內侍聽聞后不敢耽誤,連忙跑向后宮。
郁新與黃子澄就站在文華門外等候,這一等,內侍沒來,二等還沒來,兩人有些著不住了。
要知道這是七月底的天,雖然處暑了,但天氣還是悶熱的厲害,何況此時頭頂上還有一輪似火驕陽,身上穿著厚重而沉悶的朝服。
走吧,又不合適,萬一皇上準了,自己又離開了,豈不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既然開始了,那就只能等下去。
徐輝祖留在內閣,并沒有跟著一起去,而是和解縉一起喝茶,詢問道“皇上會不會他們入宮”
解縉淡然一笑,道“自然是不可能。”
徐輝祖疑惑地問道“有何依據”
解縉在文書堆里拿出了一份奏報,遞給徐輝祖,道“這份蘇州府的奏報已傳遍朝廷,想來你也有所耳聞。”
徐輝祖接過看了兩眼,便丟到一旁,問道“這與眼下事有何關系”
對于蘇州奏報,徐輝祖是知道的。
雖然這是地方官府,是文官體系的事,與五軍都督府沒有關系,但作為在朝廷混的頂級人物,文官的動態多少都會了解一些,不說看誰倒霉了,搬石頭往井里丟吧,也得防著文官挖坑坑人不是。
解縉認真地看著徐輝祖,道“蘇州知府姚善彈劾通判胡忻等人罪狀,看似合情合理,但你忽視了一點,姚善是在將胡忻下獄后上的彈劾文書,這與其說是彈劾,不如說是通報。”
“這”
徐輝祖沒有繞過來,胡忻有罪,姚善將他關起來再彈劾也不遲嘛,誰規定在獄中的人就不能被彈劾了
多少人是在地牢里睡得好好的,就被人彈來彈去,最后彈到了閻王殿。
解縉打開文書,指了指其中的一行字,道“雖然姚善在文書中動了一些心思,但還是留下了痕跡。你看看他這句話,安全局千戶樊文受命協助之。受命二字,極有意思。”
徐輝祖眉頭一抬,終于了解到了問題所在。
除京師,地方安全局分部的最高負責人便是千戶,千戶上面,那就只能是京師中委派下去的高級官員了,比如鎮撫、指揮同知、指揮史。
顧三審在京師,并沒有離開,這點解縉、徐輝祖都清楚。
除了他,往下數也就是三位指揮同知,薛夏、雄武成、岳四海,雄武成、岳四海前幾日還露過臉,這兩人如蜘蛛一般盯著京師,不太可能去蘇州。
倒是薛夏已經有段時間沒現身京師,莫不是他去了蘇州若薛夏去了蘇州,他負責保護的人是
徐輝祖的雙眼緩緩放大,看著解縉,雖沒有說出什么,但已是詢問。
解縉微微點頭,道“事出反常,背后必有事。至于是什么事,我們就不要擅自揣測了,只需多等一段時間,真相自然明了。”
徐輝祖一拍大腿,起身道“早就應該想到”
原本在京師的所有藩王一溜煙出了京師,就連其世子也各自出京,這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現在看來,這不過是皇上為出京做的準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