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特長生。
通過基礎考核達標之后,某些人在滿足“錢”的條件下,是可以進入國子監的。
沈修德參與的是商學院的考核,不僅拿到了滿分,還被楊士奇親自接見,好好夸贊了一番,當然,這個老狐貍該收沈家的錢,那是一文沒少。
沈一元考慮到商人地位太低,想要改變現在朝廷官員對商人的固執看法可不容易,但想要改變國子監新學一代的認識還是相對簡單的。
鬼知道國子監未來會不會出一兩個侍郎、尚書,總要留個好印象。
于是,沈一元以“資助”國子監新學的名義,捐獻了十萬兩銀子,一時之間轟動京師,徽商沈家之名更甚。
沈一元占了一個好處,那就是資助國子監第一人。而同樣捐獻了十萬兩銀子的王忠富、秦亨等商人,只因為晚了那么一兩日,名聲就弱了許多。
不過這兩家也不在意,至少京師有了名聲,而且最關鍵的是,自家孩子也進入了國子監,至少也是個監生了。
沒錯,孩子不是官員,但孩子的同窗可能是未來的大官啊。人脈,人脈啊,做買賣沒人脈怎么行
沈一元看著周大匠,目光又移開,看向幾十步開外的地方,目光停留在一個搬運貨物的年輕人身上,道“老哥,把周小匠送到京師吧,他只是弱冠之年,還有機會。”
周大匠擺了擺手,道“罷了,小匠大字不識一個,去國子監還不是被欺負的命,聽說楊祭酒管教很嚴,不及格少不了打手心。”
沈一元毫不介意,攤開手掌,說“被打了手心喊疼,是因為那雙手沒有繭子,還不夠努力。不努力的人,在哪里都會被欺負。現在我們能護他們周全,若有朝一日我們不在了呢老哥,人總要靠自己。至于識不識字不打緊,到了國子監,那里的人想辦法讓他們識字。”
周大匠嘴角一抽,有辦法讓人識字,什么辦法不就是打嗎一想到板子打在兒子的手心,周大匠就心疼。
搬運貨物累是累了點,但起碼不疼啊。
周大匠嘆息道“我打算讓他走這一條航線,利潤大,好歹能養活自己。”
沈一元見周大匠聽不進去,也不再勸說,兩個人的關系并不算特別熟,只不過周大匠異軍突起,憑借著造船業成為了徽州代表之一,兩個人結識與抱團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沈一元需要租賃周大匠的海船,周大匠需要沈一元的認可與支持,以更好進入南洋航線。
但經過這件事,沈一元已經看低了周大匠,他的崛起帶著偶然成分,擁有運氣的他相信運氣會一直存在下去。
這樣的人,得勢于一時,不可能得勢于長久。
周家沒落,不出三代。
海運確實利益巨大,但誰說沒有風險呢
大明水師用的是龐大的寶船,最小的大福船也比尋常的海船大不少,一般風浪大家無憂無慮,可一旦起了大風浪,遭遇了極端天氣,寶船安全無憂,大福船命運難測,但這些小型海船必然傾覆大海。
這出航一次的費用與成本并不低,陶瓷、絲綢、茶這在大明也是需要采買來的,船只有貴,人員費用也不低,一旦出了事故,還得陪一筆安家費。
血本無歸不是不可能的事,前不久大明水師向北運輸糧食,就有消息傳出,有兩艘船遭遇了風暴沉了,死了五十幾人,不少糧食送給了海龍王。
鄭和乘小船登上太倉州的港口,看著不斷搬運貨物的伙計,微微點了點頭,對一旁的張玉說道“集合所有掌柜吧。”
張玉從身后拿出了紅色旗幟,揮舞了幾下,港口高處就有人敲開銅鑼,緊促的兩聲接兩聲,這是召集掌柜與管事人的信號。
沈一元、秦亨、王忠富、黃發財、周大匠、伍堂等一干掌柜走向港口。
鄭和拿出了一份文書,在手上晃了晃,道“朝廷旨意已傳了下來,船只能否出海由大明水師說了算。若還有人想要找關系,上書彈劾水師,最好是快點,距離出航的日子可不多了。”
“若沒有,就聽清楚了,但凡隨水師出海的船只,必須能抗大風,船上貨物只能容七成,其他三成為生活用度,不允許超載,不允許超員”,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