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黃二斤在中華書局當了管事,分管著幾家分店呢。二兒子黃二月在京師初等學院,因為成績優秀,已經進入小四堂,再有個兩年,就可以考取國子監的下三堂了。
女兒黃鶯也送到了初等學院,學幾個字不吃虧,反正家里的活她也幫襯不了多少。
朱允炆對解縉、楊士奇說道“這位花娘原是外浣衣局的管事,每個月還是有些積蓄,只不過為了照顧母親,硬生生辭了,回家門口開了茶樓,念在她勤勉孝順的份上,收了他們家一籃子蔬菜,給他們寫了個牌匾。”
解縉知道這回事,在黃夫人茶樓剛剛出來的時候,應天府的衙役就曾找過黃家的人,他們說是建文皇帝親筆寫的,氣得直哆嗦,認為這家人撒謊,結果深挖了下,嚇得直哆嗦。應天府府尹還希望內閣給朱允炆捎句話,題字記得留名啊
留名是不可能留的,要不然就太過嚇人了。
花娘帶著黃鶯忙去了,朱允炆也不需要多少招待,對解縉、楊士奇說“今年收成還是不錯,雖然有些地方遭了災,但江西、湖廣、四川、山東、河南多是豐收,北直隸的移民種植的棉花收成也不錯,已經被商人、布政使司、都司所采購,相信他們能過個安穩的年。”
解縉品茶了下茶水,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張昺與各地文書,畝產棉花在八十斤至一百五十斤不等,即便如此,有些農戶也是因此徹底站穩了腳跟,家里殷實多了。”
朱允炆看向外面的行人,道“北地天寒,棉花可短缺不了。可棉花不是糧食,終歸解決不了肚子問題。”
解縉見朱允炆有些擔憂,便說道“北面冬麥已種了下來,聽說還有瑞雪覆地,想來明年是個好年景。百姓家家戶戶預留了三至五畝地,準備來年耕作棉花。”
朱允炆將茶碗放下,看向楊士奇“到京師的有多少人了”
楊士奇從袖子里拿出一份名冊,遞給朱允炆“有些先生路遠,抵達京師怕要到國慶后了,眼下抵達京師的,只有三百五十人,主要是南直隸、江浙、江西等地的教諭、訓導與教書先生。”
“北平社學的訓導還沒有到嗎”
朱允炆問。
“還沒有,北平布政使衙門那邊考慮到路遠天寒,額外撥了錢糧,以馬車送來,想來應該快了。”
楊士奇平和地回道。
朱允炆翻看了下名冊,說“國子監務必招待好他們,開年之后,需要聽聽他們的意見,眼下社學看似辦得紅火,可總聽聞存在不少問題,若不解決,文興之路怕是難啊。”
解縉似乎意識到什么,不著痕跡地說“朝廷還需要在社學上投入更多錢財啊。”
朱允炆嚴肅地點了點頭“安南平定,馬哈木臣服,哈什哈蟄伏,阿魯臺休養生息,明年應沒有什么戰事,騰出來一筆錢,應該用在教育上。”
解縉與楊士奇凝重地點了點頭,朱允炆的意思很明確,建文三年雖然是教育大興元年,但這一年事太多,教育的事也沒辦好,在建文四年繼續以民生與教育為主。
“教材的事必須早點確定下來,形成統一的教材,這對于教育推動有好處,尤其是社學級的教材,不可唯啟蒙讀物,不可唯儒家一言。”
朱允炆指示道。
楊士奇認真地聽著,回道“國子監正在研究編纂社學教材,初等學院的先生也參與其中,待各地先生抵京之后,國子監會組織他們進行討論,以確定社學教材。”
解縉給朱允炆續了茶,在一旁說“社學教材不同國子監,還是多聽聽地方社學訓導與先生的合適一些。”
國子監眼下雖然設定了下三堂與上三堂,但畢竟專注的還是中等、高等教育,讓他們直接寫初等教材是有些為難了,思維上的認識很容易讓定位太高,讓社學教材成為中等教材的弱化版,不適合社學,尤其是不適合沒有任何根基的學生。
朱允炆這才下旨,傳召各地社學、私塾、望族先生入京,商議教材編制、教育方向等問題,準備在正月舉辦一次大明的教育座談會。
就在朱允炆與解縉、楊士奇考慮教育問題時,劉長閣匆匆走了過來,遞上一份文書,低聲道“皇上,安南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