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歡認真地說“任何外來的教派與學說,想要在華夏立足,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被華夏所同化,成為符合華夏人的一種思維與力量。”
威廉深深看著馬歡,似乎明白了“教派華夏化”的意思,這里的百姓與自己故土的百姓不同,他們的主流文化中,佛占據不了主導,道也沒有辦法主宰人心,真正發揮主導作用的,是另一門學說,而不是一門教派,它的名字叫做
儒學。
無論是佛是道,還是其他的教派,似乎到了這里,都不得不結合儒學作出一定的改變。
這里,似乎有一股看不清楚的神秘力量。
馬歡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一句話,教士,你該看書了。”
威廉跟著起身,鄭重地給馬歡作揖,這是大明的禮儀。
“那我呢”
亞當看著威廉要進入船艙,不由有些郁悶。
威廉回過頭,平和地看著亞當,說“你就想想如何把貨物帶回去吧,船長們不在了,剩下的船員就是船長,是船長,就應該完成使命,回到威尼斯,去兌換船長當年的約定。”
亞當挺起胸膛,大聲喊道“我是船長”
遠處的鄭和聽到了聲音,看了一眼亞當,對一旁的張玉、朱能說“在遙遠的西方還有著不少人,皇上說起這些人的時候,是滿含殺氣的,但對于亞當與威廉的存在,卻并不在意,這讓人多少有些不解。”
張玉活動了下手腕,說“皇上曾說起過,大海深處有大明的敵人,我相信這些敵人與西方有關。不過從威廉、亞當的表述中來看,他們并不是大明的對手。”
朱能認可地點了點頭“但威廉也說了,西方是有火器的,這對我們來說并不是個好消息。”
鄭和的目光看向威廉的背影,低聲說“水師的使命,就是從大海上捍衛與保護大明。若西方真的是大明潛在的敵人,那舊港對我們來說就太重要了。”
“這或許是皇上讓我們攜帶大量水泥,運抵舊港的原因吧。”
張玉的腳動了動。
船艙里,堆積著大量的水泥。
朱能拿起一枚瓜果,道“舊港卡在航線之上,但終究還是不如蘇門答臘,若有機會”
張玉咳了一聲,提醒朱能“這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鄭和只是微微搖頭,不置可否。
舊港的位置是優越,但從海圖上來看,確實不如蘇門答臘有優勢,那里才是真正遏制東西海道的入口,而舊港只能算是遏制東西海道的出口。
雖說效果差不多,但舊港宣慰司的地理范圍畢竟有限,若真的可以拿下蘇門答臘,那一座島嶼都將在大明的控制之下,大明完全可以在那一座島嶼之上,構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行省,駐扎更多的軍隊,牢牢控制住南洋。
可這種想法也只能是想想,沒有理由的掀翻一個國家,沒有道理的占領,會損耗大明的威望,加劇南洋諸國對大明的恐慌,從長遠來看,是極不利的一件事。
除非,有一個真正立得住腳跟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