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平日里最怕老鼠,可此時此刻卻沒了畏懼,為了省點吃的,多活一陣子,自己可是一個月都沒吃飽過飯了,就這樣,還拖著疲憊的身子去爬山,去找藥草,累死累活,回到家里甚至連一口米湯都沒得吃。
我不想餓死啊
方氏伸手拍了拍大黃的腦袋,伸手抓住了平日里讓自己顫抖的老鼠,這是竹鼠,以前老一輩人吃過的,災荒年景時,總沒吃的,為了活下去,連孩子都不放過,何況老鼠。
燒了開水,將老鼠活活燙死,脫了毛,看著血紅的老鼠,方氏的手微微顫抖起來,自己真的要吃如此惡心的東西嗎
胃里如火一樣燃燒,似乎要將身子給掏空,先是胃疼,后是胸口疼,甚至還伴隨著腸道絞痛,一切器官都在咆哮,都在掙扎,都在吶喊著一個聲音
吃了它
方氏不等竹鼠煮熟,撈了出來,吹了幾口,猶豫了下,臉頰微微顫抖著,旋即閉上了眼,猛地咬了下去。
不管是什么滋味,不管帶不帶血,不管,什么都不管,只要吃到肚子里,只要活下去
狼吞虎咽,一口緊著一口
可竹鼠也不大,只幾口就被吃得只剩下一點,方氏看向嗚嗚地狗,瘦弱的它眼饞地看著手中的肉,方氏低頭看了看肉,又看了看黃狗,終還是遞了出去。
黃狗連忙搖晃起尾巴,吃了一口,又抖動了下身體,一只只難以看到的虱子飛了出去,落在了方氏手上,猛地叮咬了一口。
方氏以為是蚊子,拍打了下,看也沒看,便回到房里,倒頭就睡。
天亮。
方四周醒來,見方氏還在睡覺,伸出打手就是兩個巴掌,惡狠狠地對方氏喊道“還不去弄飯,你想餓死我嗎”
方氏感覺有些頭疼,臉也火辣辣的,不敢反抗,只好起身說“家里沒米了,我去把草藥賣掉,找掌柜換點米來。”
方四周看了看破敗的家,喊道“那還不快去,你要睡到什么時候”
方氏給方四周打了水,收拾好草藥,背好藥簍去了鎮上,去要兩個時辰,回要兩個時辰,一天就這么過去,等待方氏背著人頭大的米袋子回來時,方四周已經不在家了。
院子里有些亂,地上還有血跡,一張狗皮就在藥架子上掛著。
方氏看著這一幕,眼淚頓時就流了出來,可憐跟了自己多年的狗,家破時都沒自顧自逃命,臨到最后,卻被自家的主人給吃了
豆大的眼淚滴落,方氏抬頭看天,這一天,陰的很厲害。
做飯,稀薄的米粥,加上來時找的菜葉子。
入夜了,方四周都沒有回來,方氏沒有等,稀里糊涂吃了兩口,就躺了下來,頭越發疼,胸口也悶得很是厲害,右手上起了一個大疙瘩,也不知是什么蚊子,竟能叮出這么大的包。
半夜時分,方四周一瘸一拐地回到家里,看著入睡的方氏,打了個酒嗝,拉過方氏,就想要瀉火,可剛碰到方氏的脖頸,就感覺到了一陣高熱,不由地臉色一變。
“孩他娘,孩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