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綱走向劉敞,其他人紛紛避開。
“你知道孫正成為何沒有跟我一起來建陽嗎”郭綱走至劉敞面前,抬腿就是一腳,直將劉敞踢倒在屏風上,撞翻了屏風,又坐過去,一腳踩在劉敞的胸口上“因為孫正成被控制住了現在看來,福建安全局的問題很大啊,說吧,你們到底背著皇上都干了些什么事你知道規矩,交代清楚,不殃及家人,不配合,安全局的刑罰你能熬得過就挺著試試”
劉敞沒了半點酒意,渾身哆嗦著,完了,徹底完了
半夜時,郁新依舊未眠。
雖然控制住了鼠疫蔓延,王昌、吳山樵等人確實找到了治療鼠疫的藥方,但這些并不足以救治所有人,病死率依舊較高。
據王昌等人發來的文書,鼠疫最嚴重的邵武府因鼠疫已經空了許多村鎮,死去人數難以統計,至少有五千人。
王昌在求援啊,只依靠著醫官的力量,很難處理如此多數量的尸體,可又不能放任不管、暴尸野外
動用軍隊前進幫忙的話,又會存在著潛在的危險,一旦軍隊中染了鼠疫,那后果將是嚴重的。
郁新心疼死去的百姓,心憂正在經歷生死關的百姓,更憂慮眼前的局勢。
越來越多的證據都表明,福建布政使王仲和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他幾乎事實上控制著都司與按察使司,并通過各種手段,籠絡與控制著各地府縣。
呵,太祖當年廢棄元朝行省制,設置三司分管行政、司法、軍事,為的就是避免一家獨大,現在好了,竟出了一個厲害人物,實現了三司權力的統攬,不需要朱允炆的任命,就已經成了“巡撫”。
正牌巡撫,面對一個“冒牌”巡撫竟然感覺到了棘手。
郭綱敲門,走了進來,對郁新遞上一份文書“福建安全局已經瞎了,我會奏報京師,尋求福建安全局重組。”
郁新翻看著文書,對這個結果并不感覺意外“孫正成還在嘴硬,看來他也應該送到京師去了。安全局是皇上的私兵,我不好說什么,但遠離京師,如何確保安全局忠誠,盡職盡責,還需要你們多費點心。”
郭綱嘆息。
福建安全局的問題恐怕不是獨有的,許多地方安全局經過七年的安逸生活,已經開始,開始享樂,他們忘記了自己身上的職責,忘記了規矩
說起來,也不是太平蝕人心,而是蝕人心啊,只不過太平日子給開出了一扇扇窗,讓他們冒出頭來,直接享受清風與陽光。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朱允炆曾在安全局之外設置了刑罰局,顧三審擔任指揮史,這些年來,顧三審盡職盡責,接連整頓了山東、河南、北直隸等地安全局,其管理的重心因新都營造、北部防線、走私軍火等而放在了北面,對于南面諸省的安全局關注較少。
現在看來,刑罰局有必要盡快派遣出力量,深入到南方諸省,全面整頓安全局各分部
郭綱看著翻看文書的郁新“是不是要對王仲和動手”
郁新翻過文書,搖了搖頭“有這些證言還不夠,我們需要實際的證據,這件事牽連其中的多是地方大員,不能只靠這點證言。就像是砍竹權,百姓說一畝地要五兩銀錢,可官府非說是一百畝五兩銀錢,你說信誰的”
“自然是信百姓的”
郭綱想都沒想。
郁新擺手“百姓未必不會撒謊啊,當然,這件事明顯百姓是對的,但問題是,沒有一個百姓能拿出官府一畝竹林要五兩銀錢的文書,也沒有一個人能拿出如此憑證,哪怕是去布政使司翻找收據,想來寫得一百畝,而不是一畝,沒有真憑實據,從何處判他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