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笑了笑,點頭說“在大朝覲的時候,曾見過郁巡撫。”
郁新連連點頭。
大朝覲時,無數官員并不是僅僅將目光放在了朱允炆與十優州府身上,還會關注到內閣、六部等官員,幾天大朝覲,記住幾個人的長相并不難。
“剛剛張貼的是什么文書”
郁新詢問。
趙志一邊請郁新等人進入府衙,一邊說“是安民告示,想來郁巡撫也知曉了,王仲和、郭青、齊東三人占據建安城,公然對抗朝廷。建陽距離建安不過百余里,王仲和一定會在控制局勢之后進取建陽,城內百姓人心惶惶,也是有情可諒。”
郭綱聽聞之后,不由冷笑“人心惶惶,逃命者眾,如此還想用一紙文書安民,怕是難有效果吧”
趙志看了看郭綱,見其佩戴著繡春刀,不由地瞳孔一凝,小心翼翼地說“這位大人說得沒錯,所以需要等盧知府親自出面,不過現如今郁巡撫來了,大局已可定。”
郭綱不滿“盧知府有何事要忙,等他親自出面,多少人都離開了”
趙志搖頭“只要解決了叛軍,離開的人自然是要回來的,何況他們想要走,也得走得了才行。郁巡撫,不久之前,盧知府已經下令關閉城門,不準進出,建陽衛的軍士也已接管城防,事急從權,還請巡撫莫要見怪。”
郁新點了點頭,對知府盧俊生有了幾分好感。
盧俊生在忙,忙著吃飯喝酒
郁新看著大快朵頤的盧俊生,心頭怒火直往上冒,盧俊生見郁新來了,哈哈大笑著,拍了拍大腿“郁巡撫來了,福建大局足定”
“朝廷禁令你不知曉眼下發生了如此大事件,你竟然還在府衙之中飲酒”
郁新強壓憤怒。
盧俊生苦澀著搖了搖頭,又倒了一杯酒。
趙志連忙解釋“郁巡撫,盧知府飲酒也是為了應對此番變故,他早年間腿腳受寒,一直秋寒天氣,就疼得厲害,飲些藥酒也是為了鎮痛。”
郁新上前,端起酒杯聞了聞,確實有一股子藥味,臉色才好看一些,但目光依然犀利“聽聞王仲和控制福建各地州府,你也與其有舊,朝廷還能信你嗎”
盧俊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起身道“郁巡撫,你來不來這里,我都是朝廷委任的建陽知府,不是他王仲和委任的官員。沒錯,這些年來我也與王仲和有過往來,還給他送過禮,喝過酒,稱兄道弟”
“但這些不過是確保我留在建陽,保護這里的百姓。說句不中聽的話,若朝廷官員能多重視下福建,也不至出現如今局面,王仲和能有今日勢力,全是朝廷輕視地方、放任不管的后果”
郁新并不承認朝廷輕視福建,但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來朝廷的經營重心一直向北移,不是正北,就是東北、西北,像東南與南面,朝廷最大的重視還是遠航貿易與水師這兩個方面,其他的管的并不多,也不夠深入。
若沒有西北大戰略,估計朝廷也該將重心轉移到了東南等方向,王仲和這種人也該浮出水面,早點處理掉了,也不會發生如此多變故。
郁新理解盧俊生的無奈,在大明的官場上,官大一級壓死人,布政使想要弄走幾個知府、知縣,并不是很難辦的事,彈劾、栽贓總是管用的。
面對強勢的王仲和,官員們想要保住官位,只能放棄“獨醒”,選擇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