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五山何嘗不知這一點,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沒有錢,說是寸步難行都不為過,尤其是提著腦袋造反的行當,需要錢財來安身立命。
“沈一元那里調查的如何了”
楊五山詢問。
白依依搖頭“你就不要打沈一元的主意了,這個人是狐貍,他的家人雖然死于洪武年間,也有對朝廷的怨恨,可他更珍惜自己現在的生活。何況此人恩怨分明,不會因為仇怨朱元璋而仇怨朱允炆。”
楊五山停下腳步,低聲說“可沈一元背后是代王、遼王與珉王。若是能將沈一元拉過來,就能將三王拖下水。”
白依依噗嗤笑了“我說楊五山,楊天王,你當真認為三王還有半點反抗朱允炆的能力嗎空有財富,手中無兵權,護衛少得可憐,就他們如何成事信不信,只要他們有一點輕舉妄動,連王府的門都出不去你不要把劉長閣當做瞎子。”
楊五山嘆了一口氣,轉而問“常百業那里呢”
白依依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謹慎地說“常百業那里也不好辦,晉商的精明你是知曉的,他想要的是大明第一商稱號,而不是謀逆造反。不過”
“不過什么”
楊五山皺眉。
白依依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過,常百業此人精明過了頭,他似乎在培植常家的力量。”
“他想造反”
楊五山有些吃驚。
白依依否定道“并不是造反,而是想要讓常家的人進入朝廷,以國子監的方式。你不知道吧,晉商八大家族里,三年內派了至少一百族內青年才俊進入國子監,其中大部分是捐贈進去的。”
楊五山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三年,一百多人進入國子監,還是捐贈方式進去的,這說明晉商每年要給國子監送不少錢鈔,晉商絕不會嫌手中的錢多,他們極有可能是希望培植一批親晉商的官員,爭取更多的話語權。
如此說來,常百業早早就在布置常家乃至晉商的未來了,這是一只領頭羊,想來不會接受別人的控制。
白依依開口道“依靠外人,總不如依靠我們自己,我的意見是,去京師、蘇杭、北平等地,我們組織商隊,自己做買賣,解決錢財問題的同時,還可以查詢洪武遺臣之后。”
楊五山搖頭“做買賣就需要拋頭露面,身份暴露是遲早的事。經過如此多的事件,朱允炆也清楚暗中作亂的是洪武四大案冤魂之后,安全局未必不會盯著他們。”
白依依攤開手“那就沒辦法了。”
楊五山剛想說什么,就看到龔勇匆匆跑了過來,臉色尤是難看。
龔勇到了近前,不等楊五山詢問,急切地說“不好了,小佛母不見了。”
“不見了什么叫不見了”
楊五山上前一步,怒不可遏。
龔勇嘴角微微顫動“一直照看小佛母的奶娘四處找尋過了,都沒有唐賽兒的蹤跡。我也派人找尋,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白依依蹙眉“如此說來,小佛母出逃了”
楊五山咬牙“她一個八歲的孩子能逃到哪里去找,給我找出來她一定跑不遠”
白依依看了看天色,此時太陽已是落山,想要在黑夜里找尋一個故意失蹤的孩子,恐怕不容易。但沒有辦法,小佛母唐賽兒對于大局極是重要,若她不見了,許多事都無法籌劃,白蓮教很可能都不再聽楊五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