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入海口,一艘改造為蒸汽機動力的寶船帶著三艘蒸汽機大福船如同蛟龍一般,拍打出浪花,一頭扎入大海之中。
駱冠英恨死沈偉、趙世瑜、袁逸塵了,就因為這三個家伙,自己的傷總是好不了
沈偉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走了過來,擱在駱冠英面前,笑著說“你也是,明明知道沒人能動了王真的名字,非要把人牙齒打沒,御史沒了牙齒,不是要他的命,活該挨二十棍。”
駱冠英咬牙切齒,御史一個個罵人那么難聽,自己哪里忍得住
大海上自由自在慣了的人,看不慣的時候連老天都敢對著干,拔出刀來,看看誰生誰死被一群老頭子、半老頭子指著鼻子罵,沒下死手已經算是給皇上面子了。
“喝了藥趕緊起來,二十棍子而已,多大點事。”
沈偉臨走時,抽了一記。
駱冠英疼得冷汗直冒,咆哮著“沈偉,你丫的等著,不把你丟大海里老子連侯爵都不要了。”
沈偉不介意,你有沒有侯爵一樣過日子,反正你的侯爵也是虛的,領的俸祿還是水師參將俸祿
趙世瑜看完一本文書,又拿起另一份文書,袁逸塵手邊也有一摞文書。
沈偉從官廳登上最高的舵樓指揮廳,對牽星板旁邊研究海圖的梁大方說“將輿圖掛起來吧。”
梁大方答應一聲,在箱子里取出一份涂蠟的輿圖掛了起來,輿圖主要是大明東海、朝鮮與日本等。
沈偉盯著輿圖,問“日本國細作頻頻進入朝鮮國,朝廷也給朝鮮國王發過提醒,李芳遠就沒半點危機感”
趙世瑜將一份文書合起來,凝重地說“從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李芳遠并不認為足利義滿會進攻朝鮮,全羅道的水師也沒有進入警備。”
“這是取死之道”
駱冠英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輿圖說“李芳遠還是太自負了。”
袁逸塵靠在椅背上,笑著說“不怪李芳遠太自負,若不是這一堆情報,我也不信日本國敢對朝鮮國動手。足利義滿雖然有些野心,但他年紀大了,連國內有些地方都控制不穩,這個時候誰能想到他會跨海北征”
駱冠英狠狠瞪了一眼沈偉,然后對袁逸塵說“朝廷給李芳遠提醒,他就應該信,第一時間提高水師警戒,加派重軍至全羅道、慶尚道,你們看了這么多機密情報,可有見到朝鮮軍隊調動的消息”enxuei
袁逸塵、趙世瑜搖頭。
沈偉看著輿圖,苦澀地說“朝鮮是咱們的藩屬國,可李芳遠在軍事部署上,依舊體現著對大明的高度警戒。據遼東都司的消息,李芳遠的主要兵力部署在了建州之外的平安道,松京在內的豐海道。”
駱冠英無奈地搖了搖頭“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袁逸塵、趙世瑜很理解李芳遠的部署與擔憂。
大明給李芳遠說,足利義滿要打朝鮮,你得早做準備。
李芳遠一看,足利義滿來不來我不知道,但你們大明一直在增兵東北,又是大移民東北,我這要是調動軍隊南下,北面防線豈不是更為薄弱,萬一明軍雄赳赳過了鴨綠江,我這不得去全羅道喂魚去
不調兵,堅決不能調兵。足利義滿算什么東西,也敢入侵朝鮮不成,他們連水師都沒幾個,入侵的話,頂破天也就是幾百上千人,全羅道、慶尚道的軍士完全可以對付。
藩屬國,不意味著對宗主國不設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