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元嘗了嘗那清蒸花鰱,贊不絕口:“不愧是京師名品。秦兄、王兄,新商之策是利是害,想必我不說,兩位也應有所耳聞吧?”
秦亨與王忠富微微點頭。
商人消息靈通的緊。
早在新商之策落地北平府、蘇州府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派了伙計前去探尋,可伙計探尋只能得其表象,難以細致入微。
聽聞沈一元從蘇州府前來京師,自是不愿放過機會,才邀約一聚。
沈一元端起酒杯,緩緩說道:“蘇州府之內,一應商雜稅悉數整合,只得一類稅,即營業稅。這不僅省去奔波勞累,也免了各司各衙盤削,只這一點,便勝過無數。”
“沒錯,新商之策將商稅提高至十五稅一,呵呵,兩位老哥哥乃是商人,自是清楚這其中的奧秘。三十稅一與十五稅一,看似增長頗多,但珠算之下,利潤幾多,還是一清二楚。”
“依在下看來,朝廷新商之策極為有利。沈某百思不解,如此睿智之策,可謂三贏之策,為何京師不先行于天下,反落于北平、蘇州兩地?”
秦亨皺了皺眉,問道:“何為三贏?”
沈一元一飲而盡,道:“新商之策,朝廷取稅,商人取利,士民取物,各得其所,各安其事,豈不是三贏?”
王忠富哀嘆一聲,道:“說來沈兄恐怕不信,新商之策,朝中官員反對者甚多,若非皇上執意推行,加之北平府布政使、蘇州知府請令,這才勉強得以落實。”
“朝中官員?呵……”
沈一元冷笑了一聲,但卻不敢說下去,誹謗朝廷可是重罪。
“也不知何時,京師之地可以推行新商之策。”
秦亨憂慮道。
沈一元眼神微動,淡然一笑,道:“若想要在這京師之中施行新商之策,我看,倒也不難。”
“哦?沈兄何來此言?”
王忠富連忙問道。
秦亨期待地看著沈一元。
沈一元輕松地說道:“兩位,方法便在剛剛的話中。王兄已經找到了制勝之道。”
王忠富疑惑地看著沈一元,手指指了指自己,問道:“我?”
沈一元點了點頭,自顧自拿起筷子。
王忠富看向秦亨,問道:“我剛剛說了什么?”
“好像說,官員反對者甚多,若非皇上執意推行……嘶……”秦亨說著,突然吸了一口氣,瞪著眼,道:“沈兄說的是啊,王兄,京師也可以用新商之策了!”
王忠富更疑惑了,問道:“朝廷不給許可,誰敢在京師用那新商之策?”
秦亨呵呵笑著,起身給沈一元倒了一杯酒,又給王忠富滿上,道:“皇上定然支持新商之策,只是礙于百官反對,不得施行于京師。可若是百官不反對呢?”
“不反對?”
王忠富皺眉,道:“我們還能說服百官不成?”
秦亨重重點頭,道:“能,我相信一定能。要知道,官員之下,或多或少,都掛著一些商戶,若是這些商戶站起來游說官員,擺明利害,必有官員上書于上,屆時,京師推行新商之策,便水到渠成。”
王忠富明白過來,雙手一拍,贊道:“是啊,若百官中有人支持,此事必是可行。來來,舉杯!”
酒席散后,王忠富、秦亨滿意而去。
沈一元卻問過輕煙樓之人,踏步至了三樓雅間,敲門而入,對正在飲酒作樂的朱植、朱耿深施一禮,道:“兩位王爺,事情已經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