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探馬報進崇營道:“啟稟千歲!二老爺被鄭倫生擒,不知吉兇,請千歲定奪。”崇侯虎大驚道:“我乃兄弟,幼年入山學道,一身文武藝,怎會被擒?”掠陣官言道:“二老爺與鄭倫大戰了許久,不分勝負,那鄭倫徒把鑌鐵杵一擺,三千兵卒一擁而上,從鄭倫鼻中噴出兩道數尺白光,響如巨鐘,二老爺立時撞下馬來,被生擒活拿。”
崇侯虎言道:“世上還有此等異術?再差探馬去打聽虛實。”言還未落,探馬又報來:“西伯侯差使臣在轅門外等候。”崇侯虎心中不悅,吩咐道:“叫他進來!”
少時,進來一位文官,行禮參拜道:“卑職散宜生拜見千歲。”崇侯虎言道:“散大夫!你家主公按兵不動,難道要違抗朝廷旨意么?”散宜生聞言道:“我家主公言講,刀兵相見實屬下策,即勞民傷財,又驚擾百姓。我家主公修書一封,差卑職送進冀州,蘇護若是明理之人,自當將女兒獻入朝歌,此為上上策。如他不從,大兵一到,攻破城池,到時蘇護悔之晚矣。”
崇侯虎聞言放聲大笑道:“這是姬昌為自己開罪的借口,本王在此與蘇護大戰數番,損兵折將,也不見他將女兒獻出,就憑姬昌一封書信,就能讓他將女兒拱手獻出,當真是異想天開,若是吃了閉門羹,看姬昌如何回復圣旨!”
散宜生諾諾連聲,退出大營,逕直來到冀州城下,對守城軍卒言道:“城上的將士,速報與你主公知曉,就說西伯侯差人前來,有書信要面呈蘇侯。”軍卒不敢怠慢,忙報入帥府:“啟稟侯爺!西伯侯使臣現在城下,說有書信要面呈君侯。”
此時,蘇護正與崇黑虎飲酒,言道:“西伯侯乃是當世圣賢,速命人將城門打開,請使臣帥府相見。”不一時,散宜生進帥府行禮。蘇護言道:“散大夫貴足賤地,不知有何要事?”散宜生言道:“卑職奉西伯侯之命前來,前時君侯午門題詩,惹怒天子,圣上降罪拿人。我家主公素知君侯的為人,故此按兵不動。親自寫下一封書信,命卑職送達君侯,望君侯詳察。”說罷從隨身錦囊中,取出書信獻與蘇護,蘇護接過打開觀瞧,上書曰:
“西伯侯姬昌百拜冀州君侯蘇公麾下:昌聞:‘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今天子欲選艷妃,凡公卿士庶之家,豈得隱匿。今足下有女淑德,天子欲選入宮,自是美事。足下竟與天子相抗,是足下忤君。且題詩午門,意欲何為?足下之罪,已在不赦。足下僅知小節,為愛一女,而失君臣大義。昌素聞公忠義,不忍坐視,特進一言,可轉禍為福,幸垂聽焉。且足下若進女王廷,實有三利:女受宮闈之寵,父享椒房之貴,官居國戚,食祿千鍾,一利也;冀州永鎮,滿宅無驚,二利也;百姓無涂炭之苦,三軍無殺戮之慘,三利也。公若執迷,三害目下至矣:冀州失守,宗社無存,一害也。骨肉有族滅之禍,二害也;軍民遭兵燹之災,三害也。大丈夫當舍小節而全大義,豈得效區區無知之輩以自取滅亡哉。昌與足下同為商臣,不得不直言上瀆,幸賢侯留意也。草草奉聞,立候裁決。謹啟。”
蘇護看罷,半響無語,只是頻頻點頭。散宜生見狀言道:“君侯不可瞻前顧后,還望早作決斷!”蘇護言道:“散大夫,西伯侯之言,乃肺腑之言,我定然遵從!”當下命人撤換酒宴,款待散宜生。
次日,蘇護修下回書,送散宜生出城。離別之際對散宜生言道:“大夫回去上啟西伯侯,就說末將不日便將小女送入朝歌,面君贖罪。”散宜生拜辭而回。這正是:舌辨懸河匯百川,方知君義與臣賢。數行書轉蘇侯意,何用三軍枕戟眠?也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