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三人被明媚的陽光晃得有些眼暈,看著眼前的碧海藍天他們都有些恍惚了,生死之間走了一遭,此刻更是恍如隔世。
當他們上浮到200米的時候,洞穴便開始坍塌了,楊雪婷開足馬力以最大仰角向上猛沖,同時拼命地躲閃著迎面落下的一塊塊巨石。不斷上浮的氣泡雖然可以推動他們提高速度,但也讓他們在躲避危險時更加地手忙腳亂。
尤其是到了100米左右深度的時候,幾塊長達數十米的巨巖朝他們斜拍了過來,楊雪婷也是一瞬間爆發了所有潛能,在巨石的縫隙中如穿針引線般鉆來鉆去,艇身甚至在巖石上都擦出了一道道刮痕,硬是有如神助一般,險之又險地逃了出來。
此刻三人的腿都在止不住地發抖,不過卻是相互對著彼此傻笑起來,笑得狂野至極,最后都笑哭了。萊文斯教授和艾德琳卻是真哭了,抱頭痛哭的那種,對于這些搞研究的人來說,這次的經歷實在是有些太刺激了,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都有可能。
作業船將“石頭蟹號”和“皮皮蝦號”吊上甲板,由于通訊天線毀了,凌浩只能用寫字板與外面的人溝通,他們減壓需要18天,“皮皮蝦號”是微型潛艇,里面裝不下多少生活必須品,所以必須得在船上的減壓艙里裝好足夠的生活物資,然后與皮皮蝦號進行對接,加壓到一致后,將凌浩他們五個人轉移到減壓艙里繼續減壓。
18天在平靜中度過,所有人的情緒也得到了平復。之前在考察過程中捕獲的活體生物樣本,在這期間也被船上的科研人員取出,相當一部分因為最后逃命時無法控制好壓力而死掉了,不過也有一少部分頑強地活了下來,被暫養在船上的水族箱中。
這些日子,潛水作業船反倒像是變成了一艘漁船,因為考慮到海水鹽度差異大,“白堊紀地下海”的生物鐵定無法在現代海水中長時間生存,所以在教授的授意下開始了搶救性捕撈。這艘船本來為了科考便改裝出了一個頗為不小的水池,此刻更是被隔出了一個個網格,裝滿了捕撈上來的白堊紀生物,小到“桿菊石”、“矛齒魚”,大到“弓鮫”、“腔棘魚”,應有盡有。不過“刺甲鯊”這種大型鯊魚卻是沒有再見到,一則是這種排在食物鏈頂端的大型掠食者本來就不多,再加上體型大就意味著應對天災的能力更弱,怕是這回一條幸存的都沒有了。
“劍射魚”則是更讓人無語,出水就死,而且還臭得很快,雖然撈起來不少,但一條都沒活下來。
結束了減壓出艙后的萊文斯教授望著水下一個更加龐大的幽藍深洞嘆息道:“真不知道我們對這里的探索到底是對還是錯,毫無疑問,如果我們沒有來,這片‘白堊紀地下海’說不定還能多存在一些年頭,而我們的出現對這里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凌浩站在教授的背后淡淡地道:“是啊,一切的錯誤都源于一廂情愿的自以為是和本能深處的貪婪。我親愛的教授,為了賺你這400萬歐,您看看,我的微型潛艇幾乎都要報廢了,生活艙也得大修,艙體外殼全得重新換,隊員們也很慘,田勇您也看到了,被咬得身上都沒幾塊好肉了。這回賺得錢夠交修理費就不錯了,跟死神共舞了一曲,真是虧大了。”
教授轉身看了看“皮皮蝦號”和“石頭蟹號”,小聲嘀咕道:“損壞得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嗎?”
凌浩立刻瞪大了雙眼,拔高嗓門道:“教授啊,您對深海潛水應該并不是門外漢吧?深海裝備的完整性要求有多高您心里清楚。這又不是開著燒機油、頂棚漏水的破車去買菜,只要輪子能轉問題就不大。這些可都是要下深海的,一個密封墊兒有問題,結果都是災難性的。您看看它們的外殼都成什么樣了?您敢乘坐這種狀態的深潛器去海底嗎?唉!也是我被貪婪蒙蔽了雙眼,這回算是賠了個底兒掉,以后您老的玩兒命活兒,打死我們也不敢接了。”
萊文斯教授有些尷尬地笑了,比在水下玩兒命,他肯定遜色于凌浩這群“亡命徒”,不過上了岸之后玩兒心機,一百個凌浩怕都未必是他的對手,這個出身于卡文迪許家族的老江湖,如何不知道凌浩這是在變著法兒地找補損失呢?
“凌浩啊,我們也算是同過生死共過患難的交情了,我對你們的能力和操守也很是欣賞,將來免不了還有合作的機會,怎么會讓你們吃虧呢?這樣,我再給你300萬歐元,別說修理了,再買一艘潛艇都夠了,如何?”說著,教授便從褲兜兒里掏出一個支票本兒,提筆在上面寫下一串數字,然后極其瀟灑地撕下遞給凌浩。
后者一臉懵逼,最近被錢砸臉的次數有些多,感覺有點麻木了,不過他喜歡,真正修理“皮皮蝦號”和“石頭蟹號”50萬歐元也就足夠了,其他的可都是純利潤啊,發財了,這回跑一趟雖然兇險,不過凈賺了950萬歐元。這些還不算,還有那幾顆黑珍珠,不知道能值多少錢,這回可以好好給兄弟們發一回獎金了,跑車、豪宅都不是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