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為什么痛苦,為什么抑郁,他也不十分清楚。但他隱隱覺得,應該跟若葉有關。
那次,魏總找他喝酒,大概喝多了吧,也或許知道雨舟跟若葉的關系吧,他無意中透露了自己抑郁的事。
對若葉說這些,是希望她能安慰他。他覺得,解鈴還需系鈴人,能給他安慰和力量,讓他早日康復的,就只有若葉了。
看守所在一個偏僻的城郊,連公交都沒有。周圍沒住戶,沒人煙。
過了很久,才走來一個在垃圾桶撿廢紙的老大爺,一會又走過一位拿著掃帚清掃垃圾的環衛工。
經過她時,他們都懷著異樣的眼光看她一眼,又忙各自的事了。
已是第二次來這種地方了。
看守所大門高大森嚴,凌然不可侵犯的樣子,若葉看著“看守所”三個字,心里就開始打顫。
拿出奔赴戰場的勇氣,她跨進了大門。門對面高樓上,兩名背槍的士兵遠遠問她:“你做啥?”
“我想見個人,可以嗎?”她小心地問,生怕那槍突然對準她,并走了火。
“見什么人?”
“關在里面的。”她怕誤會她來見販毒吸毒或者殺人縱火類的罪犯,所以補充道,“違反了交通規則的。”
不好說與人打架,她撒謊說“違反交通規則”。
“去后面樓。”
院里很安靜,連鳥叫聲都沒有。
當明白眼前這棟樓里關著以廷的時候,她又畏怯了。
她無法想像他在里面的樣子,或許滄桑頹廢,或許猶如困獅,或許憂郁傷感……她也想像不到看到她時,他是什么反應。但可以確定的是,眼前的狀況,不適合見他。
不知道他會說什么,也不知道跟他說什么。無論怎樣,他倆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即使在一起,也不會幸福了。
與其藕斷絲連,不如早日決斷。
只有一步之遙時,她退縮了。
默默地望著那棟戒備森嚴,連鳥都飛不進的大樓,在秋天的落日中退了出去。再次望見它時,落日正掛在樓頭。
這次無疾而終的探訪,在她的退縮中落下了帷幕。
走了一段路,在轉角處,她看見以廷媽媽的車正朝拘留所的方向駛去。心里頓然感到后怕(是的,她竟然想到了“后怕”一詞),幸得自己沒有多停留。不然,碰上該多尷尬。
看到他母親時,不快的情緒,再次洶涌。
他媽知道他抑郁的事嗎?所以,才主動找她,讓他倆復合?難不成我陳若葉,只有在她兒子有缺陷時,才配得上?
這個人,這家的所有人,都和她沒有關系了。不管他做了什么,痛苦、悲傷、快樂、幸福也罷,都與她無關了。
回到小區時,太陽只有淡淡的影子。
剛下車,她就看到路旁停著一輛警車。
等她走近,車門突然打開,從車里鉆出兩人,其中一個亮出警官證,對若葉說:“請問,你是陳若葉女士嗎?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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