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裹兒心道:他還敢反駁我,他這個奴婢之子,如今真是長本事了,竟然騎在姓武的和姓韋的兩家人的頭上。
他難道不明白,這個天下輪不到他坐嗎!
李俊面容沉靜,定定的仰頭看著她的怒容:“安樂公主,我怎么聽不明白,你是誰的妻子?誰才是你的駙馬?”
李裹兒面容一滯,好像被李重俊抓住了把柄一般。
李俊見他終于不再張牙舞爪,遂松開了手,任由李裹兒的皓腕,在眼前陡然垂落。
“再者,”李俊團扇輕搖,這團扇是他來的路上,順手拿的,純粹為了裝X:“妹妹罵我是南蠻野獠,可妹妹這滿口的房州口音,聽起來也不似中原人士。”
好家伙,李裹兒的臉騰的就紅透了,李俊這句話,算是戳上了她的肺管子。
她隨李顯在房州生活數年,這個口音是想改也改不利索。
她可以在內宮橫著走,可就怕別人嘲笑她的出身,嫌棄她鄉土。
這次她也不和李俊廢話,拔下發髻上的金釵,轉瞬之間,那金釵就好像是導彈一樣,沿著拋物線,直奔李俊而來。
多虧李俊一直關注著李裹兒的動作,略一閃身,避開了攻擊。
李裹兒見一擊未中,又來一擊,她滿頭的簪釵,武器并不難找,立刻就挑中了一只更長的簪子。
奈何,這只簪子,簪頭有刻花,李裹兒拔的急,頭發絲和鏤空刻花糾纏在一起,是怎么也拔不出來。
李裹兒吵吵嚷嚷,還不罷休。
一頭亂發,像個大瘋子一樣,李俊一言不發,憋著笑看著她的表演。
還是一道跟來的,她公主府上的人,終于看不下去。
幾個人一起過來,連拉帶拽的,總算是把李裹兒給請了出去,登上馬車之前,李裹兒還在叫囂:
“奴子!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李俊一點也不吃虧:“好走不送!”
李裹兒沒有訴說前因后果,可李俊也猜得出來,這個沖動急躁的公主,一準是聽了武延秀的攛掇,才跑來東宮鬧事。
這么說來,他的正牌駙馬,武崇訓,應該并沒有向她告狀。
這也是有可能的,李俊只打了武崇訓一拳,他喝的醉醺醺的,說不定早忘了是誰打的了。
倒是武延秀,本就是仗著一張漂亮臉蛋,在貴婦人之間周旋,前兩天挨了李俊劈頭蓋臉一通打,這混飯吃的家伙,都不好使了,自然要向李裹兒抱怨。
如今,李氏家族與韋武兩家,早已經勢同水火,到了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地步。
武崇訓,就算你這回不害我,我也留不得你了!
李俊掰斷了手里的扇柄,暗道:剪除韋武黨徒,就從你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