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宗楚客,現在官居要職,春風得意。
別看他現在順風順水,但高宗時代,因為和弟弟貪了一點小錢錢,就被流放到嶺南,晉升道路遭遇了沉重打擊。
幸虧則天大皇帝臨朝聽政,他才得以被赦免,返回中樞朝廷。
如今,抱上了武三思這根大粗腿,他更是堅決不撒手,咬定青山不放松。
嚴格說來,他和武家軍是一個鼻孔出氣,別因為他不姓武,就把他老人家給忽略過去了。
他是武則天的從外甥,李治高宗年間,考取進士,算得上是武家軍里少有的肚子里真有墨水的人才。
武三思不幸喪子,近些天來終于學乖,號稱謝絕朝政,待在家里休養生息。
但武家軍的陰謀詭計可是一刻也沒有停止。
頭號走狗宗楚客到來,密謀小會議正式召開。
楚客卻發覺,崔湜這老小子也來了!
這貨過來做什么,這么機密的會議,難道也能讓他參加?
臉上沒有半點哀容的武三思,飲了幾口茶,開始發號施令。
“楚客,那件案子,辦得如何了?”
宗楚客放下了審視崔湜的眼神,稟道:“都辦妥了,郡王看看,這是災民們狀告桓彥范貪墨賑濟款的條陳。”
宗楚客將經過戶部核驗的狀子,親手交給武三思,三思大概一看,便點點頭。
算是肯定了宗楚客造假的能力。
“賑濟的金錠,已經暗中偷運出來一箱。現在桓彥范那老賊也不在洛陽,家里守衛松懈。我已經派人把金錠往桓府送了。”宗楚客繼續說道。
“讓誰去的,人可靠嗎?”
“當然可靠,郡王放心。”
武三思輕捋胡須,這次一定要把桓彥范這個老賊給摁到泥里面,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有鄉民們狀告桓彥范貪墨賑濟款的狀子,金錠也不知不覺到了他桓府上,證言證物俱在,我看桓彥范如何抵賴。”
“楚客,這次做的不錯。”
宗楚客笑得諂媚:“郡王謬贊,都是郡王的栽培,楚客才有今日。”
“你知道就好。”
多年來和武三思狼狽為奸,宗楚客對武三思的個性可謂了如指掌。
他太知道武三思都需要什么了,稍歇片刻,立刻呈上了一沓黃紙。
“這是什么?”武三思斜睨了一眼,并沒放在心上。
“河北五州的郡縣長官,孝敬給您老的。”
那是一沓子銀票,都是從災民的牙縫里摳出來的。
武三思不屑的接過來,直到看清楚銀票上的金額,眼光才微微閃動了幾下。
“他們真是賊膽包天啊,災民嗷嗷待哺,他們攥著那么多的錢,不說救濟災民,反而送到老夫這里,是不是要陷老夫于不義啊?”
“這怎么可能,郡王勤勉政務,勞苦功高,這點小錢跟郡王的功績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再說,州內大水,遭災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災民沒有活路,各州長官還指望著郡王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再發放些錢糧下來。”
武三思面色一凜,反倒笑了。
這些龜孫子,居然比老夫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