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里的人,就你年歲最大,我們都是年輕人,本著論資排輩的原則,也應該讓你主持。”
張氏在一旁真是越聽越糊涂,心說,這個太子殿下長得倒是一表人才的,說話怎么怪里怪氣,完全聽不明白。
我做夫人的這些年,也很少出去,難道,市面上的年輕人,已經流行這樣說話了嗎?
姚逵和盧靜章自覺站到了李俊身邊,猶如東方三俠,膽氣橫生。
武三思只能就范,開始從桓府正堂開始查起。
羽林衛們早就等不及了,命令一下,立刻四散開來。
李俊特別囑咐他們,一定要輕拿輕放,不要把府上的東西弄亂。
當然,效果是可以想見的。
這些羽林衛,很多都是大老粗,什么小心謹慎,輕拿緩放,他們根本不理解。
不一會功夫,就把這桓府里搞得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李俊嘆了幾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個空白的冊子。
就著算袋里放著的禿筆方墨,開始記賬。
武三思在前,他們幾個跟在后面,不時把被羽林衛踢飛了的東西,擺回原位。
姚逵看李俊在冊子上寫寫畫畫,十分好奇:“太子殿下,現在又沒查出東西來,你記什么呢?”
“誰告訴你,我是在記查抄的東西。”李俊舔了舔筆頭,不屑道。
“那殿下這是?”
“我是在記他們弄壞了什么東西。”
“啊?”姚逵很吃驚:“記這些做什么用?”
“用處大了,我告訴你,到時候這些弄壞的東西,都要照價賠償。這筆錢還都得讓武三思出。我讓他不但搜不出錢,還得倒貼給桓侍中幾錠金。”
盧靜章這回可是大開眼戒了,他是頭回看到,還有這么辦案的,忙湊上前來,問道:“太子殿下,居然還有這種方法!”
“當然,你看著點,以后大理寺辦案,也照著這樣來。要不然,誣告別人貪贓枉法,還毀壞事主家的財產,就這么輕飄飄的走了,不是太便宜他了。”
“可如何作價,先前也沒有這樣的規矩,卑職不知該怎么辦。”
李俊大筆一揮,慷慨道:“這個簡單,看我教你。”
于是二人湊到了李俊的跟前,看他各種忽悠。
正好幾人走到了桓府花園的一塊空地上,李俊指著那已經被踩的稀巴爛的菜地,記道:毀壞菜地一畦,價值黃金一錠。
姚逵一看就樂了:“殿下,你這也太黑了,一錠黃金,都夠買一年的菜了。”
“我看這片菜地就是桓侍中平時解悶種著玩的,算少點吧。”
李俊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這是把這片菜地日后的產出都算上了。”
“他們毀壞的,不止是現在長在這片地上的菜,還影響了這片地上以后的蔬菜生長量,這叫可期待值,這不得多算點。再加上,桓老爺子,每天澆水施肥,付出多少心血,一朝被他們都毀了,還不得作價賠償。”
太子殿下簡直是英明神武啊,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盧靜章被他忽悠的是一愣一愣的。
光在后面點頭了。
幾人又往前走,旁邊一架石燈籠也被橫沖直撞的羽林衛給弄翻了,燈架都折斷了。
李俊蹲在石燈籠前,痛心疾首,立刻又記上一筆。
石燈籠一對,黃金一錠。
姚逵又驚:“這石燈籠就壞了一個,怎么也能記一對,再者說,石燈籠就是打十個,也值不了這么多的錢。”
“這又是你不懂了吧,”李俊指著那石燈籠的斷紋,說道:“你看看,打碎這么一個石燈籠得費多大的力氣,需要多少的武力值,這些都需要計算進去。”
“再者說,誰家擺石燈籠不是要一對的,你說,就算是再按照旁邊的那個再做一個,它能做到一模一樣嗎?還不如把另一個也拔了,新做一對。反正,德靜郡王有的是錢,你給算便宜了,不是傷他的臉面嗎?”
他們幾個連說帶鬧,根本就沒把所謂抄家,當成一個正事,反正李俊和姚逵心里有數,現在這黃金可都躺在宗楚客家里,桓府是一個金渣子都搜不到。